第5節 (第3/6頁)
不敢稍有動彈驚動船上的官兵。很快,就感覺畫舫動了起來,緩緩從河汊退了出去。
林縛與傅青河這次沒有在秋寒蕭瑟的江水裡浸泡半天,很快找機會就翻身上了船躲進尾艙裡。
因為這夥官兵只安排了八名“被戰死”的官兵冒充東海寇駕船東逃出海,其他官兵都在後面的驅快漿船上佯裝追擊,一前一後出了海——畫舫依舊給系在海盜帆船的尾後,留在畫舫上看守的人手更少,只有兩名換上海盜衣服的官兵。
由於快槳船一直綴在後面假裝追擊,林縛跟傅青河也沒有機會殺人奪船。
快槳船在後面“追擊”,顯然是要保護海盜船安全出海並找座荒島隱藏起來,得小心肉票不給其他海盜順路再給劫走了。夜裡,就在出海口外,海盜船落帆歇了一夜,水營快槳戰船也停船歇了一天。第二日清晨又再張帆東行,及至天色將黑,才在揚子江出海口外近兩百里處停靠進一座荒島南側的u字型小海灣裡。
林縛與傅青河悄悄下了水,鳧水到海灣外側潛上岸。
林縛與傅青河藏身在海灣左右的涯岸上,觀察暮色蒼茫的荒島,這座島曾經有人居住過,樹林邊緣還有幾座頂都給風掀掉大半的破舊草棚子,林子外也有篝火燒過的痕跡,沙灘還有斷劍折戟的反光,幾片將腐的船板散落在沙灘上,可以看出不久之前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可能是東海盜日漸猖獗起來,這裡的居民就遷移出去了;也可能給海盜脅裹入夥了;也可能在不久前發生的激戰中,這裡居民受到殃及池魚之災;現在也沒有漁民落腳,也沒有海盜長駐,總之現在成了無人荒島。
看著幾艘船都在海灣裡側下了錨碇,知道官兵會在島上過夜。
雖然擔心蘇湄、小蠻二女可能會暴露身分,但是八九十名官兵都是在島上,也沒有下手的機會,林縛與傅青河只能按捺住心裡的焦急,等明天幾艘船離開之後,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他們也不能趴在崖石上埋伏一夜,為避免留下痕跡,沿著海灘外的淺水往東走了一段路才上岸。鑽進島上的密林,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歇下腳來。身上還藏著幾隻幹餅,給海水浸溼了,又鹹又苦,不過還能吃。
傅青河嚼著黑乎乎的幹麥餅,說道:“島上既然有過人住,那應該就有水源……”
林縛點點頭,說道:“今夜要忍一忍,夜裡能集些露水解渴,明天官兵離開之後,應該會留下些水跟食物——讓人頭疼的事,他們可能會將船都帶走……”
“海灣不深,藏不住船,他們不會希望讓過路海盜發現島上藏人的,船多半會給帶走,”傅青河說道,“不過救人後,我們可以扎木筏離開……”
林縛看了看腳邊的腰刀,這刀殺人還行,砍木頭就太勉強了,想來官兵也不會給他們留趁手的工具,要趕在官兵再次上島之前扎木筏離開這裡,真是個艱鉅的工程——先不管怎麼說,明天等官兵主力離開之後,將人救下來再說。他跳上一塊齊胸高的巨石上,想從林隙裡多觀察這座島嶼。
林縛從中學地理書上知道揚子江出海口以及附近海域裡多是沙島,都是江淮水系從上游攜帶大量的泥沙積而成。跟普通的基岩島嶼能千百年基本維持穩定狀態不同,這些沙島、沙洲受江海潮水的影響極大、演變不斷。出海遇到一座沙島,也許幾十年後就不復存在,也就有了仙島飄忽不定、無處尋跡的傳說;也許會在幾百年間逐漸跟陸地相連,成為新的陸地。
他腳下這座無名小島卻是附近海域難得的基岩島,他腳下的巨石就是明證;他們此時藏身的樹林也是明證——普通的沙島更多生長的是草、是蘆葦,就像之前西沙島連綿幾十裡的蘆葦蕩;即使年代較久的沙島有天然林,也多是灌木林,哪有如此茂盛、看上去都不止百年的喬木樹林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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