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節 (第5/5頁)
口子,黑黢黢的鐵管子伸出來,似是重型戰弩。
金承宗是高麗宿將,從崇觀十一年就隨催權臣與淮東水師打仗,知道淮東水師所造的重型床弩甚至能夠射穿四五百步外三四寸厚的厚板。
淮東水師擺出怪異船陣,將側舷暴露出,就是想依仗側舷艙裡所裝備的這種重弩嗎?
金承宗看著己方兩側的戰船,在前舷女牆之外,再加人字形大盾,心想即使大盾在近處也難防淮東重型射穿,但至少能將傷亡壓制在最低限制,不會叫淮東重弩連著射穿數人。
金承宗心裡暗暗估算,心想雖說淮東水師居中的六艘戰船側舷露出三四十個弩口,但只要在三四百步的距離抵住一波射擊,就能接舷近戰。而淮東戰船擺出如此陣形,傳統的衝撞戰術也難以使用,應該藉此良機、以密集的錐形船陣進去,從側舷鉤死淮東戰船,打接舷戰。
金承宗傳令使櫓槳伸出去,船帆降半桅,主動改用櫓槳划水,使戰船彼此更聚攏,保持錐形攻擊陣列,加速往淮東船陣衝去。
只是當金承宗所在的座船將櫓槳伸出去,目測人員稟告兩軍進入四里距離之內,金承宗從望鏡裡,先是看到六艘居中一字側排來的淮東戰船幾乎是同一時間猛的一震,給他以時間挫停之感,緊接著就見淮東戰艦側舷弩口依次噴出白色煙霧,間雜火光,隨後才聽見那響如春雷的巨大響聲。
金承宗震驚得無以復加,肉眼幾乎能看到細微如針尖的黑點在視野裡倏然放大。
長期的軍事生涯,叫金承宗有著異於常人的警覺性,下意識的伏倒,帶風厲嘯的鐵彈幾乎就擦著他的頭頂而去,將他身邊的扈兵打得橫飛出去,鐵彈洞穿人體,打在稍後位置的船桅上。
聽著船桅咔嚓嚓的異響,金承宗幾乎懷疑檀杉巨木所制的船桅經不住這一重擊。
回頭看去,被擊中的扈兵幾乎瞬間就死去,沒有掙扎的痛苦,胸口給整個的打穿,糊模的血口有如大海碗,胸背兩層鐵甲絲毫沒起到防護的作用,血肉漿泥翻出——金承宗這才知道,要不是扈兵拿血肉之軀擋一下,身後的粗大船桅經不住一擊。
由於高麗水師在正面狹窄水域,擺出密集的錐形攻擊陣形,近六十艘戰艦在炮擊視野裡幾乎就看不到空隙存在。實心彈打擊單個目標靶時,準確度有限,但看到如此密集的敵船陣形,無疑是炮擊最理想的目標。
包括六艘護衛艦三十六門側舷炮以及兩翼舊式戰艦十六門艦首炮在內,首次以低平角度發射的四十二枚實心鐵彈,幾乎無一脫靶。俱中敵船,或中艙樓、或中甲板,或中船舷;擊人則血肉模糊、筋斷骨折;擊船則桅斷船裂。
金承宗聽著雷鳴聲將熄,才驚惶不起的站起來身。
他所在座船僅給兩發鐵彈打擊,受創不大,但如此遠距離上給淮東戰船準確的攻擊到,所帶來的心理震撼,比戰船的受損程度要嚴重得多、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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