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第3/5頁)
也找不到人能如林縛這般可以託付胡家老少二十多口的安危了。
清流視林縛如異類,胡致誠為經商人家,有著務實、不講究虛名的特點,本來對林縛就沒有特別的偏見,昨夜與侄子喬中秉燭夜談,更是覺得林縛的許多行事風格很投他們經商人家的脾氣。
只是沒有能跟兄長商議,胡致誠也不便立時表態,不過林縛決心在島上救災,有事相托,胡致誠自然責不旁貸的承擔下來,心裡想:林縛能如此有擔當,才能放心的將胡家老少二十幾口的安危託付給他。
“我不能將兩三萬災民棄在島上袖手不管,”林縛說道,“我會派船送胡先生夜裡去崇州。一是託胡先生帶一封信給崇州知縣,西沙島歸崇州縣所轄,風災甚劇,崇州縣有救災之責,崇州知縣不出面不行。二來就算崇州知縣會出面救災,怕是時間上會有拖延,但是救災之事刻不容緩,我希望請胡家人幫我在縣裡連夜置辦救災物資,明天就運來這裡救急……”
大部分甲卒都留在島上,使“集雲一”、“集雲二”由大鰍爺葛存信率領著隨胡致誠、胡喬逸叔侄去崇州找置辦救災物資,並知會崇州縣方面。
另外,林縛也寫了兩封急信派人連夜上岸騎馬分別趕去江寧、東陽捎給顧悟塵以及他的頂頭上司按察僉事肖玄疇,只說受風浪所累在江裡夜航失了方向,飄流而下直到西沙島才停船靠岸,恰遇到西沙島大災,作為西沙島上唯一的官府人員,只能留下來先救災,待崇州縣派人接手之後,才能脫開身去平江府籌糧。
只要按察使內部給他一個從權處置的名義,林縛就可以撇開崇州縣地方在西沙島組織救災。
第4章 投效
明月如輪,清輝似水,大江波光如銀鱗湧動,崇州東社胡氏製糖作坊的主人胡致庸是個短髭濃密的中年人,大半年來胡家多災多難,胡致庸操心勞累,臉頰都瘦陷下去,雙眼卻迥迥有異的,若有所思的看著遠天的圓月。
已經過了子夜,要算是第二次了,圓月就浮在江天之際,異常的橙紅,異常的碩大,遠方簇起的銀白江浪彷彿就像是圓月裡湧出來似的。
“爹,到了,就在前面的江灣子裡……”
胡致庸的長子胡喬逸是穿著短襟布衫的壯實青年,他蹲在船頭,努力辨認月夜下西沙島北灘的地形,指著前面一處豁口,跟他爹胡致庸說道。
這處江灣不大,胡致庸還記得小時候這江灣兩邊都是獨立的沙洲,西邊的大沙洲才是今日西沙島的主體,東邊的小島又名觀音島,數十年來江海潮湧下積沙沉陸,觀音島便與西沙島連成一體,留下這麼一處江灣,崇州習慣將西沙島的東北灘稱觀音灘,稱這處江灣為觀音灣。
船頭調直剛要進江灣,兩艘哨船過來攔截,胡致庸作揖鞠躬表明身份;一人提著燈籠上船來,非常客氣的跟胡致庸說道:“胡先生夜裡就過來了?我來給你們帶路。”
胡致庸也不瞎打聽,讓掌舵操櫓的船工聽從這邊的指揮,與長子胡喬逸跟著帶路人進了江灣裡面上了岸。
前些天暴雨使江灣內側塌陷了一段,岸陡如削,林縛使人將東陽號拉上細沙軟泥積成的江灘,使船舷直接靠上那段塌陷的江岸,用棧板搭出一條便道,將東陽號的尾艙樓直接當成救災營房來使用。
胡致庸隨帶路人繞道上了江岸,往救災營走去,致誠說他們離開西沙島時才將災民往觀音灘這邊集中,沒想到三四個時辰過去,救災營就有了規模,風燈、火把、篝火將營地照得通明。
沿岸易塌陷地段都拿繩子拉出警戒線,也用繩子與木樁子拉出救災營地的邊界。以東陽號的尾艙樓為中樞,船前近河岸的空地已經搭建了十幾座帳篷,每座帳篷前都豎有旗竿,懸掛“醫”、“賬”、“衛”、“役”、“歿”、“庫”等簡單明瞭的分類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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