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第1/6頁)
“這十里方圓的江面局勢當真不是一般的複雜……”傅青河微微一嘆。
廣教寺的形跡可疑且不去說。
紫琅山實乃江中五座相鄰小山,除主峰紫琅山高三十五丈、北麓與陸地相接外,其他四座小山皆在江中,高度從十五六丈到二十二三丈不等。
相比中原腹地的名山大川,紫琅五山實在不足一提,但是在望眼都是低平淤積平原的海陵府,紫琅山的地形就顯得十分的險要,《地理志》稱其控扼江海門戶,比西沙島重要得多。
在紫琅山南面江中,軍山島周圍不過三里、最高二十一丈,前朝就在此設水軍,遂名軍山島。寧海鎮在其間設軍山水寨,駐水營官兵六百餘眾,雜役兵四百餘人、各類戰船四十餘艘,峙守海陵府門戶。
軍山水寨都監、副都監與駐守武將不是旁人,都監蕭百鳴、水師第五營指揮陳千虎皆是寧海鎮副將、寧海鎮水師六營統領、騎都尉蕭濤遠的心腹,崇州童子劫案這兩人都有參與;副都監蕭長澤更是蕭濤遠長子。
蕭濤遠什麼居心,當真是一目瞭然。使長子與心腹親信率精銳監視崇州,有什麼風吹草動,蕭濤遠還可以從平江府撤到軍山島後再從容出海。
再說給蕭濤遠從容佈置了大半年,軍山水寨六百多官兵以及四百多雜役兵也應該都是蕭濤遠能掌握的精銳。
這方圓十里的局勢不僅僅是複雜,簡直可以說得上異常險惡。
胡致庸這才明白這柄利劍原來都始終懸在胡家人的頭上。
“西沙島風災也真是不幸而幸啊。”林縛輕聲說道。
傅青河知道林縛的意思,西沙島風災對流民來說當真是大不幸。幾日來,他們在島上掩埋溺斃屍體八千六百餘具,失蹤人數更是高達一萬兩千四百餘人,如此的大災,大越朝立朝以來還沒有發生過幾樁。
換在他日,這樣的大災朝廷要派特使撫慰,只是這次死的都是流民,地方上也裝聾作啞,不想承擔責任。林縛使人隨崇州縣書辦李書義將災亡情況跟知縣陳坤稟明,陳坤聽到這麼多傷亡人數之後,吹鬍子瞪眼只搖頭否定:“大風過境,非西沙島一處受災,鶴城全鎮房屋瓦片都給揭去,海潮回灌,崇州各處海塘坍陷口子累積下來有三十餘里。如此大災,崇州一縣溺斃、失蹤人數才六百餘人。以此計算,西沙島溺斃加失蹤人數二三百人就頂天了……”
林縛鼻子都氣歪了,就是地方的漠視與不負責任,才使根本沒有防海潮、防颱風經驗的流民承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此為天災,更為人禍,他恨不得帶著武衛將崇州知縣陳坤從縣城裡揪到西沙島來。
想想便作罷。真實的災情,林縛也只能在給顧悟塵的私信中詳細描述,照顧悟塵的意思,也是要他與地方和諧相處;在正式公函中,西沙島災情都只能以崇州縣上報為準。
超過兩萬人溺斃與失蹤的重災,最終給粉飾成傷亡兩百餘眾,又怎麼不是遭災流民的大不幸?
林縛他們本沒有介入西沙島的機會,此次風災及海潮回灌,地方推諉責任,林縛途經於此,承擔起救災的責任,自然也將西沙島的大小事權都攬在自己的手裡,對他們來說不能不說是幸事。
當然,救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縛感覺到身上的擔子很重,將寬大的官袍袖子往上捋了捋,跟傅青河、胡致庸說道:“我將李書義拽去平江府籌糧,此間就全靠你們了,許多事情我們回去還要再仔細商議一下……”
胡致庸、胡致誠兄弟已知長山島的實情,對他們來說,踏上林縛這艘賊船是胡家唯一的選擇。
再說林縛一開始也只是沒什麼權勢的舉子,要保全近三十名崇州童子,不得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在胡致庸、胡致誠兄弟看來,林縛本可以丟手不管,進京參加會試搏取更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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