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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節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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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聚集同鄉流民居住。

從河汊子口出來往西行了有六七里水路,明月皎潔將河灘地照得一片慘白,遠遠看見有好些人影子在泥堤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泥堤上有人往這邊喊:“金川司獄林大人可在船上?”

是高宗庭的聲音,林縛猶豫著要不要放船過去,他猶豫間,張玉伯也在堤上喊:“林縛可在船上?”

不知道張玉伯怎麼與高宗庭碰到一起,林縛讓人將東陽號上備有一艘輕舟放下水去,將高宗庭、張玉伯等人接上船來;東陽號吃水深,無法靠岸,船上備有兩艘輕舟,一次可接送六七人或一兩千斤貨物上下東陽號。

與高宗庭、張玉伯一起的還有古棠知縣梁文柏。

張玉伯與梁文伯前往十六里鋪視察流民安置情況,回程途中遇到察視河灘泥堤的高宗庭。

“月夜清輝、清風拂面,張大人、梁大人、高先生三人真是好興致啊……”林縛將三人迎上船來,故作糊塗的笑著說道,“船上也有好酒,朝天蕩裡波瀾不興,我讓人將桌子擺到甲板上來,如此好興致,總不介意多我一人吧?”

“哪裡是有什麼好興致哦?有酒菜快拿出來也好,我們肚子都餓癟了,”張玉伯與林縛說話隨便,看著尾艙二層艙室明窗有麗人倩影映來,又爽朗的朝林縛笑道,“要說好興致,你才是好興致,何時能吃上你與柳姑娘的喜酒?還是說就湊今日?”

林縛尚未娶妻,納柳月兒為妾不能公開舉宴,只能簡禮從便,擇日不如撞日,今夜這頓酒便算成親酒也無不可;張玉伯才有這樣的說笑。

林縛只是笑笑,說道:“少不得請你喝酒。”

林縛不能太輕慢了柳月兒。

即使不能公開請宴,也要請個媒婆說項、按八字挑選日子、彩禮備齊。

倒不是說林縛很贊同繁文縟禮,但是柳月兒是性子傳統的女人,行這些禮節就是給她尊重、給她安慰。更何況柳月兒父母兄嫂都陷在石樑縣裡音信未知,現在也不是說嫁娶之時。

張玉伯、梁文柏、高宗庭都飢腸漉漉,柳月兒在船上燒了幾樣小菜、溫了兩壺酒在甲板上擺了一桌簡席,林縛便陪他們吃喝起來。

船往朝天驛回航,林縛又使拿了些吃食送到岸上去給張、梁、高三人的隨從填肚子。

要不是洪澤浦亂事擾人,要不是北岸泥堤危如累卵,此時清風明月、船行水上當真是寫意。

“高先生看出這裡一處兇險,經高先生提起,我也嚇了一身冷汗……”張玉伯喝著酒,跟林縛說起來他與梁文伯為何與高宗庭遇到來河灘外側的泥堤,他指著遠處泥堤的蜿蜒黑影,說道,“我們走了三四里地,所看到的泥堤都單薄得很,此時朝天蕩水勢尚不大,有些堤壩內側就有滲水,要是到汛季,洪峰湧來,這些個泥堤一衝就垮,到時要出大亂子的……”

“啊!”林縛故作驚訝的應了一聲,眼睛看著泥堤方向發愣。

林縛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處兇險是他跟高宗庭提出的,高宗庭怕也知道這邊的難處,才跟張玉伯、梁文柏這麼說,也許是高宗庭故意將張玉伯、梁文柏拉到泥堤來候他。

又側頭跟古棠知縣梁文柏說道,“梁大人,你當真要謝高先生啊。洪澤浦不起亂子,這邊也不會有大亂子。流民給大水衝了也就衝了,縣裡到時候邀請鄉紳勢族出資出糧撫卹災民就是。沖走些流民,也算是替府裡縣裡解壓。眼下的情勢可不同,江寧這邊一切以穩定為首要,諸位大人對此都有共識。真要讓這十幾二十萬流民都泡到水裡,再給大人沖走三五千人,屆時要安撫流民,李帥會怎麼想,我不知道;按察使司這邊多半是建議要砍掉一兩人的腦袋來安頓人心的。”

林縛這話說得很不客氣,甚至可說是語帶威脅,梁文柏心裡惱恨,心想這豬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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