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第1/6頁)
林縛真正的目標是北岸的鶴城草場,但是這時候鶴城草場歸維揚鹽鐵司所屬,為兩淮鹽場煎海煮鹽提供必要的草料,林縛在正式的公函裡,不能說他將牢城建成鶴城草場的範圍之內,以免引起朝中某些官員不必要的擔憂。
維揚鹽鐵司每年所輸供的兩百萬兩銀的鹽稅,幾乎是大越朝的命根子,誰要敢觸碰這個,會有一大幫人跳出來。
有些事從來都是做得說不得的。
“我們去北岸看看……”林縛拍了拍手,將手上沾的沙土拍淨,帶著跨上停在水邊的一艘車船,往北岸行去,不要看江流湍急,江門島與北岸之間的江水其實很淺,冬季水淺時,江門島北岸還會有大片的江灘露出來,與北岸相隔的淺水,只有兩三百步寬。大船無法在江門島停靠,林縛只能換乘小型車船上島視察。
北岸就是鶴城草場一處聚居點,大約有百來戶草場戶及一隊鹽卒駐守此地,只不過人在江上只看得見岸上草木雜長,看不到有屋舍院落。要不是從鶴城司拿到地圖,外人絕想不到江岸背後有一處聚居點。
有七八艘破落的運草船給拖到江灘上,十幾衣衫襤褸的漢子在江灘上補船,看樣子等秋末割草紮成捆,這些草場戶就用這些破舊不堪的船運到北面的鹽場去。
長達二十餘丈的津海號停在江心,此來還有一艘津海級的戰船、三艘集雲級戰船以及數量不等的海鰍船、蒼山船、艨艟船、翼船圍護,形成軍容壯觀的水營艦隊,對於幾乎是隔世居住的草場戶來說,衝擊力是巨大的。
他們無心勞作,警惕的看著船隊放出幾艘小船登上江門島,片刻又渡江朝他們這邊過來,他們將運草船丟在江灘上,爬上江岸想逃跑,才看到遠處有一隊騎兵簇擁過來,看樣子跟江裡的船隊是一夥的。這些漢子驚疑不定,也知道逃無可逃,看船隊與騎兵樣子像是官兵,只好先派人過去通知王旗頭去。
十幾個鹽丁先拿著兵器過來,看著船隊停在江心也不靠岸,馬隊停在遠處,也不靠近,看著幾艘小船往這邊駛來,馬隊才過來匯合,他們忙去都亭院裡將整日喝得醉醺醺的旗頭拉出來。
“我們都是些窮鬼,海盜上回是犯了病,才會上岸來打劫,好在爺爺帶著你腳跑得快,也沒有什麼損傷,這時候拖爺爺出來做什麼?”旗頭對手下人將自己從涼榻上拖下來,頗為不滿,磕磕絆絆的從小路走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待看到騎兵,也是驚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幾分。從東面過來,幾乎沒有路,都是雜草灌木叢生的荒地,船隊走江道,還容易理解,這隊騎兵費這麼大勁,走陸路過來做什麼?有什麼必要,拿嬌貴的騎兵在荒野裡探路?他識得字,雖說船離得遠,看不清旗上的大字,但是旗幟形制及圖色,他還分辯清楚,臉上驚疑不定,好一會兒才裝作粗蠻的說道:“鳥他孃的,是官兵!看樣子來頭不小,你們都守著規矩,跟著我叩頭問安,不要多嘴多舌,不要等會兒捱了鞭子,怪爺爺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們。”
船靠上岸,林縛跳下船來,踩著鬆軟的沙灘上了岸,看著過來迎接的旗頭,問道:“江門都亭負責的不是有個都卒長嗎,他人去哪裡了?”
“回稟大人,王都頭這幾天去鶴城司,小的王成服,是個旗頭……”王成服叩頭問安,不要說停在江心的船隊,岸邊的騎兵靠近過來,兩百多人是梟勇雄健,殺氣騰騰,問話的官老爺左擁右護,穿著五品以上朝臣才能穿的緋色官袍,他根本不敢多嘴問林縛的來意。
“我是靖海都監使林縛,巡江來此,”林縛說道,“既然王都頭不在,有些事情問你也一樣……”
林縛報了名號,王成服也是赫然一驚,下意識的抬頭打量起林縛,轉念才意識到這極為失禮,嚇了一身冷汗,忙將頭叩到鬆軟的沙土上:“小人王成服拜見名振天下都監使大人,今生有眼目睹都監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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