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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節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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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一些他以往淮東將臣及家小應該要達到的生活標準,問高宗庭,“這月用要多少元?”

“大體每月要用去十四五淮元才夠。”高宗庭說道。

林縛一直強調淮東內部要廢“兩”改“元”,但高宗庭等人還是囿於舊傳統,習慣以“淮元”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名稱代替“銀兩”。

“主公倒真是厚愛將臣,要使食白米、餐有肉、病能醫、子弟入學,行僱車馬,家裡有兩百畝地的人家,也未必有如此優渥之生活啊……”宋浮笑道。

林縛淡然一笑,居有屋,每月食四五餐肉、病能醫、子弟能入學,遇急事能僱車馬,要是在後世也就一個貧困家庭所過的日子。

這大概也是當世物資過於貧乏、生產力過於落後的緣故,一個王朝的權貴及食利階層膨脹到一定程度之後,整個社會變得異常脆弱而難以維持,天災人禍只是社會崩潰的催化劑跟導火索;而胡虜異族藉著這個時機入侵,常常會給中原帶來更徹底的覆滅之災。

燕胡整合燕西諸部之後,控制的本族男丁也就四十餘萬,丁口總數剛剛過百萬之數——就是如此一個虜族,卻能以劫掠、寄食為生,編出逾二十萬人規模的騎兵隊伍,打得丁口幾乎是其百倍的中原王朝滿地找牙,因燕胡南侵戰事直接減損的丁口約計有八百萬到一千萬之多。

這樣的史實既叫人感到心痛、又叫人感覺到恥辱。

論功行賞一事,林縛只是給出大體的標準,具體的方案還要待高宗庭、宋浮等人回到江寧之後與林夢得、林續文、孫敬軒等人商議過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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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樊城北沃雪未消,叫寒風吹得雪幹如屑,一陣狂風捲來,吹得雪粒揚揚灑灑,彷彿雪從天降。元歸政、劉庭州以及陶春等人的車馬隊,便是在風雪交夾的午後進入樊城。

天寒地冰,原定的民眾北遷都暫時停頓下來,除了早初附軍的樊城民夫遷往南陽城附近授田安置外,元歸政、劉庭州、陶春他們從淯水以東唐河縣境內經新野南來,數百里地,幾乎看不到一點人煙。

今日之樊城也是碩大的軍營,除了整飭有序的軍馬外,就沒有別的什麼居民,元歸政一行人冷冷寂寂的住進驛館,等候林縛的召見。

趙夢熊策馬踏街而來,無論是元歸政、劉庭州抑或陶春都見過林縛身邊的這位少年,如今已是昂然英武青年,鐵甲腰刀,馬靴踩得叫雪粒覆蓋的庭內小徑,嘎然而響,有如塔山一般站在庭中,揚聲而道:“我家主公聞元大人、陶將軍進樊城,問二位大人路途可勞累,是否先事休息再議軍機?”

“不累,不累……”元歸政、陶春進城便知道林縛將歸江寧之事,哪裡顧得上路途勞累?

劉庭州此次過來,也做好與林縛當面相爭甚至給林縛當面呵斥的心理準備,但見林縛遣人過來,對元歸政、陶春噓寒問暖,獨獨未曾問及自己,心裡還是給堵了一團茅草似的,有著說不出的不痛快。

要說恩怨,元歸政這些年來跟淮東的恩怨又豈是淺的?

“那二位大人就有請了,院外已備下車馬……”趙夢熊說道,在前路領路,請元歸政、陶春二人隨行,看著劉庭州黑著臉跟上來,側臉說道,“這位大人是誰?我家主公只召元大人、陶將軍相見,這位大人請在驛館候著!”

劉庭州彷彿當眾給抽了一巴掌,如雕石一般僵立在那裡,他萬萬沒有料到林縛竟給他這般羞辱,那張飽經風霜的瘦臉頓時間變成黑紫色。

元歸政心裡也是詫然:要說恩怨之深淺,要說與帝室聯結之深淺,林縛更有羞辱他的可能,未曾料到召他與陶春過去相見,而將劉庭州扔在驛舍之中,拒絕見之——人要臉、樹要皮,劉庭州如今也是檢都御史兼領河南宣撫使,散階從二品、職正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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