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第2/6頁)
一時猜不透湯浩信心裡在想什麼。
湯浩信見馬朝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輕嘆一口氣,說道:“柳葉飛這時候還看不明白津海的形勢,真是太愚蠢了,津海實際上就是一根給林縛捏在手裡卻又套在朝廷脖子的繩子。林縛是想借清匪之名義在青州腹心之地不斷用兵、增加兵力,震懾駐守青州的山東郡司不敢對被囚的河幫會眾下辣手。雙方都咬死了一步不退,事情只能等京中來裁決。事情拖一日,津海這根繩子就會緊一日,京畿糧荒便緊一日,形勢便會對山東郡司不利一日——京中公函往來,沒有半個月往返不了一趟,要是一趟解決不了,就到拖延一個月。津海儲糧之事中斷一日便要了老命,又怎麼能中斷一個月?”
“……”馬朝默不吭聲,津海儲糧之事真要中斷一個月,京畿必生大亂。不要看林縛才是小小的從五品散階,手裡才三五千精兵,即使京畿生出大亂,到時候依舊有能力迫使朝廷向他低頭。
“你是一步步看著林縛在江寧崛起的,”湯浩信輕聲說道,“不要看他年輕,我問你,他的手段,你以為有幾人能及——悟塵不及,我也不及啊!”
“老大人以為林縛可能會縱容京畿大亂?”馬朝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他知道這些話本不該是他問出口。
“京畿大亂,朝廷多半要放棄燕京、暫避江寧——你認為有多少人想象不到這種可能性?”湯浩信心裡鬱苦,好些事情找不到訴說,全都憋在他一人的心裡,長嘆一口氣,說道,“嶽冷秋能想象到這種變化,林縛自然也能想象到這種變化。對於林族來說,從處於帝京權力邊緣的勢族,一躍成為能影響朝政的大世家,該有多大的誘惑力?”
馬朝背脊冷汗直冒,沒有想到這背後藏著這麼大的玄機,說道:“難怪林縛在津海集結全軍時,老大人不責怪他魯莽行事……”
“呵呵,”湯浩信苦笑兩聲,說道,“我不但沒有責怪他,還毫不猶豫的將事情都攬到自己頭上來——你在邊塞充軍那麼多年,平時比楊樸要沉默寡言,我想你心裡是清楚的——你替我在城中放謠言出去,當前勢態很可能會陷入僵持,我們要索性再添一把柴,將火燒得旺一些。這樣的流言傳出去,一種可能會讓青州府軍團結一致力挺柳葉飛,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柳葉飛不足恃,青州府軍內部會先承受不住壓力崩潰掉……”
“要促使青州府軍譁變?”馬朝問道。青州府軍若鬧譁變,山東郡司到時候只怕是會求著林縛帶兵進青州平亂,總歸能促進將事情儘快解決掉,老大人真是為此費用了心思。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湯浩信輕嘆一口氣,“青州府軍在城中軍紀頗壞,你今日帶著人上街去,看到有敗軍紀者,直接揪送到提督陳德彪那裡,要他嚴加懲處,現在就要看陳德彪是不是明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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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在營口鎮接到周普率騎營順利攻下陽山寨的訊息後,便使周同趕回彌河河口,代替曹子昂暫領第二營,率六百餘甲卒沿陽河東岸往陽山寨進發。陽河河口與彌河河口就相距十幾裡地,兩條河流在青州府境內也大致平行。
在清晨青離的晨光裡,林縛在甲衣外罩著緋紅官袍,站在甲板看著遠岸朦朧的景緻,他知道擁兵進迫山東,是很受忌諱的一件事情。也許這件事情解決掉,朝廷就會直接將江東左軍調回崇州去,不會容忍這麼一支不聽話的軍隊留在津海、留在京畿的臥榻之側。
身後腳步輕響,林縛轉回頭,孫文婉穿著他的衣衫,還是男子打扮,走過來,斂身給林縛施了一禮。
“天時還早,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林縛問道。
在青離的晨光裡,孫文婉的臉色還是失血的蒼白,嘴唇彷彿枯萎的玫瑰花瓣,沒有什麼光澤,她的傷勢才休養了三四天,遠沒有到痊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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