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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銘看了看她, 低聲說道:快了。
沈棠一時沒聽清, 追問了一句:什麼?
韓銘抬頭望向那龍山的方向,夜幕下,被黑暗吞沒的山崖幾乎與這夜晚融為一體, 分不出你我。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
沈棠勢單力薄, 卻仍然選擇只站在那開啟的棺材蓋旁邊, 全然沒有任何要主動往裡爬的架勢。
韓銘收回目光, 觸到她臉上那明晃晃的不情願, 怔了一下, 不知回憶起什麼, 開口說道:之前你也是這樣,嫁給我,讓你這麼不開心嗎?
沈棠真想看看他腦袋裡的腦漿是不是跟著身軀一起僵硬了, 否則哪個正常人能做了這樣擄掠事情之後,再問別人為何不開心。
她呵呵兩聲,決定委婉一點表達自己的意願:
是這樣,如果你現在給我一把剪刀,不經你同意,廢了你第三條腿,你能開心嗎,韓先生?
韓銘差點就被她這不合時宜的糟糕比喻逗笑了。
他抬手摘下自己的眼鏡,直直地看向沈棠,目光裡隱藏著些許令人難以明辨的銳利,好像要刺透沈棠的外表,直直地戳進她的內心裡。
如果你早告訴我,後來一切就不會變成那樣了。
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沈棠還在詫異,但是她現在正拖延著時間,想著能晚死一會兒是一會兒,哪有空和韓銘計較那麼多。
韓銘則是決定,在沈棠沒回憶起該和自己同棺的理由前,不再與她交談。
這張嘴的威力,能給他重新氣活。
他閉了閉眼睛,感知到沈棠身上少的另一魂,正朝他們倆所在的地方飛來,而當那個魂魄迴歸沈棠體內的時候,也是明鏡臺從她體內被擠出來的時候
你該想起來了。
一道淺白色從遠處徐徐飄來,韓銘右手顏色驟變,血色慢慢褪去,變作駭人的乾柴模樣,血管像是直接附著在皮上,皮又直接粘連著骨頭。
發青、發紫,甚至是發黑的手掌,直直地擊中地面,一個佈置好的陣法露出。
沈棠從他變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奈何她這十一路車的啟動速度太慢,別說是跑出去一步,抬腿這動作都還沒完成,就已經被整個定在了原地。
身體被禁錮,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走近。
韓銘抬起手,慢慢地伸向她的腦袋,她就像是紮根在小路旁的一朵野花,眼睜睜看著一隻兇殘的大型猛獸靠近,卻連逃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愣生生在原地,不論那兇獸下一秒是要揮起爪子將她攔腰折斷,還是僅僅落下一個吻。
她都沒有拒絕的機會。
從出生到現在,沈棠從未經歷過命懸一線的感覺,甚至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無邊的絕望。
那是絕對的實力籠罩下產生的脆弱感。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放棄,就連人類本能的求生欲,都微弱到放棄掙扎。
沈棠愣生生地啟唇,似乎想說點什麼,然而韓銘的手已經落了下來,寬大的手掌擋住了她的眼眸,像是一隻將她推向無邊深淵的手,將她不容反抗地帶入黑暗。
聲音、光線,一切都隨著那隻手的落下,從沈棠的世界裡遠去,直到消失不見。
那隻手彷彿不僅僅遮了她的眼睛,更像是直接穿透她的身體,捏住了她的心臟。
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裡,都隱藏著即將驟停的恐懼。
最後一縷光消失在她世界中的時候,沈棠隱隱約約,聽見了一聲驚雷般炸開的聲響,好像是天空都在發怒一般。
她喃喃地喊出一句:老謝
意識便漸漸從她的世界裡遠去。
光朦朦朧朧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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