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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睜眼,就看見那個古怪的少年蹲坐在自己身前,他脖子後還感覺到了抽痛,是方才被對方打暈的。

他以為這少年郎也是山匪,現在一想,如果是山匪,何必半夜偷偷來搶?白日自己被帶回來時就可以要走那面鏡了。他打暈自己又叫醒,莫不是有什麼事?

白冠文還是想離開的,他直覺這孩子不是惡人,或許可以談談。

“這位好漢,那面鏡子你也拿了,你還有什麼想要的?”白冠文小心地問。

姜遺光確定了,他說的確實是純熟官話,尋常人在京沒有幾年說不出來。

姜遺光刻意用帶著口音的話問:“你能給什麼?”

白冠文心裡鬆口氣,能談就好,最怕有理說不清。他開始說自己的身世,說自己在京中有不少錢財,兒女孝順,如果把他送回去,他家中一定重謝。哪怕不送回去,只讓他離開這匪窩,送到附近縣城中也成。

聽到匪窩二字,姜遺光就明白了。

這老人被山匪劫走,他以為自己也是山匪?或是同被劫來的人吧?

姜遺光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他作出思考模樣,道,“我帶你離開難,但可以幫你送個口信,讓你家人來救你。”

白大儒一想也是,自己走不動,強行跟著說不定成了這少年的拖累,倒不如讓他先自行離去。

他便把自己的姓名也報了,還說了幾件只有自己和家人知道的事,以讓他取信於白家人。

姜遺光聽到白冠文這個名字就想起來了。

他的老師,南夫子留下的那本書裡提及的白家人。

白慎遠,當世大儒,曾為帝師,其族弟白冠文精詩詞、策論,更是作出心學著作,同被冠以大儒之名。

“你,你真是白冠文先生?”姜遺光遲疑地問,“作出《白氏心學》的那位先生?”

白冠文一怔,笑道:“的確為小老兒拙作,見笑了。”雖為山匪階下囚,可現在他面上卻多了幾分光彩。

姜遺光道:“既然你就是那位白先生,那我自然會盡力。只是不急一時,這山寨地形複雜,我還需再打探幾日才能帶你一塊兒逃出去,這幾日你先在這兒等等,我看他們不會對你怎樣,且放寬心。”

一沉吟,他又解釋道:“那鏡子本就是我的,對我很重要,後被人偷了,不知怎的流落到先生手中。我無意間到這山寨裡,後來……這才忍不住要拿回來,方才多有得罪,還請白先生見諒。”

說完,為了讓他相信自己,姜遺光還把自己姓名也報了,師從何人卻沒說。

以白冠文的身份,估計不會出現在客棧外撿走鏡子再跑到這麼個地方,估計是有人撿走賣了,才被他買走。

白冠文的心路可謂峰迴路轉,他身陷囫圇,本以為逃脫無望,卻能得少年英才相救,種種情緒相加,叫他對眼前這位小公子瞧著更加順心。

至於那面鏡子,他又哪裡會怪?

“好,好……”白冠文連說幾個好,道,“姜小友也要當心,赤月教山匪窮兇極惡,千萬保重自己。”

姜遺光笑了笑,同他道別後,打算跳窗離開,想起件什麼事兒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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