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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拉開了些,讓他透透氣。一陣寒風呼嘯刮進來,吹得阿寄打了個哆嗦。
他豔羨地透過窗子看著前方騎在馬上,卻只披了一件薄斗篷的年輕男人。
姜公子居然一點都不怕冷。這是怎麼做到的?
聽說武功越高,越不懼寒暑。可隊裡其他人也穿得厚厚的,不像姜公子,他夜裡也不生病。他的武功該有多高強啊?
天黑得很快,車隊不得不點亮了掛在馬脖子上的馬燈,星星點點的暖光照著白雪,馬鼻子噴出白煙,地面也照出了一點兒煙的影子。
阿寄看了一會兒就專心聽外面的人說話,其實都只是閒聊,但他現在沒什麼事可做,只能聽人聊天了。
他們都說今年天氣很邪乎,以往這個時候蜀地不該這麼冷的。偏偏今年不僅冷得快,還下起了大雪。
這麼大的雪實在罕見。本來他們今天能到下一個驛站的,因為這鬼天氣耽誤,恐怕只能在路上過夜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車隊找到了一個過夜的地方,是一座半新不舊的土地廟。進去放了供果,打掃乾淨,幾人又拜了拜神,表示自己不是有意打擾,再陸續往裡搬東西。
阿寄藏在姜遺光斗篷底下,牽著他的衣袖走進了土地廟。
踏進門檻後,阿寄回頭看了一眼,只是過了一會兒而已,他們的腳印就被大雪蓋住了。
“雪這麼大,明天起來該不會也走不了吧?”阿寄擔憂不已。
姜遺光解下斗篷,站在門檻邊抖落掉上面的雪,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聽聞蜀地兇險,也不知究竟兇險到了什麼地步。
因為實在太冷,進了裡間後,往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又鋪上毛氈,幾個老僕把阿寄抱在中間和衣臥上去,再蓋上厚棉被,這就很暖了。
姜遺光在外間和幾人一塊兒守夜,點了兩個爐子,烏黑的炭在爐中發出微弱暖亮的光,上面煨著酒,只看著就讓人彷彿也暖起來了。
“這荒郊野嶺的,不會有人來吧?我們幹嘛還得守夜?”其中一人忍不住問。
姜遺光只是看著門口:“以防萬一。”
如果來的是人,還真不必守。
那人嘟囔兩句也不說了,提起酒壺,嗅一口酒香後,拔開隨身帶著水囊塞子倒了一小半,又傳給下一個。
另幾人也倒了酒,各自從包袱裡摸出果子、肉乾等零嘴吃,說些葷話互相調笑。
漸漸的,夜深了。
圍爐而坐的幾人頭一點一點,眼皮子逐漸耷拉下去。
姜遺光沒管,慢慢撥著炭火。
風聲更疾,呼嘯刮過,雪花更大,姜遺光能聽到不斷的簌簌落下的聲音。
在風雪聲與木炭輕輕燃燒的噼啪響動外……姜遺光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咚、咚、咚。
不疾不徐的三聲叩門。
門外大雪明亮,映出門上一個瘦小的剪影,緊接著,細弱聲音隨風傳入。
“裡面有人嗎?”
這一聲把犯困的幾人都給嚇清醒了, 幾人一骨碌爬起來拔劍拔刀,警惕地瞪著大門。
不怪他們如此警惕,大雪天的正是農閒時,一般人都在家裡待著。誰會大晚上來到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土地廟?
敲門聲再響起。
“裡面有人嗎?我……好冷……”聲音又細又弱, 尖尖的, 但很奇異地分不清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
其中一個對蜀地熟的人一聽就發毛了,豎起指頭噓一聲:“別回它。”
止住其他人回應後,那人就小聲地說:“這可能是雪娃子來抓人了。”
他們要去蜀地, 川蜀離長安城不算遠,兩地風土人情卻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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