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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窄窄一條縫隙內,他用袖子籠著手,舉起一面小小的鏡子,往下照。
被照著的地方血色一點點褪去。黎恪亦驚訝地發覺,那朵花不知何時不見了,船邊冒出個溼漉漉的頭顱來,拼命鳧水,扒著船沿瞪他。
正是蘭姑。
“你方才作甚?你竟推我!”
黎恪哪裡好解釋,只好伸手去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方在我眼裡看你有些不對……這就拉姑娘上來。”
蘭姑一隻手扒著船,溼漉漉黑髮覆蓋了半邊臉,只露出一半白皙如瓷的肌膚。窈窕身形大半淹沒在水下,黎恪不敢多看,他剛握上那隻手便察覺了不對勁。
女子的手。即便被江水浸泡的冷,也不該像這樣,冷如冰。
再看去,蘭姑衝他露出個冷冷的笑,又有一隻手,撩開了半邊溼發……溼發下的臉,詭異可怖,美眸處只有一個黑洞洞窟窿。
黎恪頓覺渾身冷凝。
等等!他握著一隻,船沿一隻……怎麼還有一隻手?
與此同時,那隻抓著他的手用力一拉,將他拉下江水中。
姜遺光出來後,就看見黎恪和蘭姑呆坐在小船上。而後,黎恪又不知怎麼的,跳進了江水中。
他飛身下去,穩穩當當落在小船上,屬於蘭姑的鏡子遞過去,從斗笠面紗下貼上了蘭姑的臉。
蘭姑不斷抖動著,很快,她才從底下擠出兩句話:“得了,善多,我好多了。”
“黎慎之不知怎麼掉了下去,我方才動彈不得,沒能幫他。”
“我看見了。”姜遺光說。
他把荷包系得更緊了些,藏進暗袋,牢牢和衣帶纏在一塊兒,那裡裝著其他幾人的鏡子。
“你也保重,若是救不上來,便快些回來。”蘭姑神色凝重。
黎恪這樣掉下去,不知還有沒有命在。不能讓善多也沒了。
姜遺光點點頭:“我明白。”他自個兒的鏡子則被他緊緊握在手裡,活動兩下腿腳後,便摘去斗笠,跳下了水。
江水如冰,一路上,血腥氣瘋狂地向他手中銅鏡中湧去,還有些湧進了他身上暗袋中的荷包裡。
蘭姑坐在小船邊,很快就看清,以她為中心,四周江面血色不斷湧來,向下去,幾成一道赤色水漩渦。
她眉頭微顰,嘆息一聲,還是同樣將山海鏡貼了上去。
江水中,誰知又有多少鬼魂?今晚註定要驚動這些亡魂了。
很快她手心的鏡子下也形成了一道小小的赤紅色漩渦。
血色月光,源源不斷往鏡中流。
蘭姑見情況好些後,才收手,又連忙照照自己。鏡中的自己還好些,一照上去,黏連的血色飛快退散。緊接著,她又低頭去看江水。
忽地,她的心緩緩沉下去。
她終於也發現了黎恪方才沒能說出的話——這江水面上,竟照不出紅月?
還沒等蘭姑想明白,水下又是傳來嘩啦啦聲響。不一會兒,船邊伸出一隻手,拉住,兩顆腦袋冒出來。
姜遺光竟真的把黎恪救了上來!
蘭姑急忙幫著把人往上拉,一人拽,一人託,總算把黎恪撈了上來,躺在小船中,姜遺光再自己翻身上來。
蘭姑一把黎恪脈搏,慢些,卻依舊有力,放下心來,讓他側過頭張嘴,又問姜遺光:“我們現在去哪兒?”
大船上不放梯下來,要揹著個人上去很難。但黎恪在水下太久,若不及時吃藥看大夫,恐染風寒。
姜遺光道:“他沒事,不是嗆水暈的,是被我打暈的。”
水下之人會不顧一切纏住所有能救他的事物,黎恪也是,差點讓他也不能活動,這才把人打暈。
姜遺光解下發帶,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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