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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耳朵進了水也隱隱作痛, 再不喘兩口氣她真怕自己即便不淹死也會被水擠死。
恍恍惚惚中,陳鹿久腦子裡飄過一個畫面——水凝露成一隻手,捏住她, 而她毫無反抗之力, 只能任由那隻手越捏越緊。最後……“啪”一下爆開成一團血花。
水下又冰冷又黑暗,鮫人是怎麼在水下生活的?這些魚怎麼就能這麼自在地來去?
魚能在水中自如遊走, 卻不能上岸。人在岸上生活,卻不能在水下活長久。結合二者長處的鮫人呢?豈不是水下陸上都能行動自如?
陳鹿久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現在應該想著怎麼逃出去才是,卻不合時宜地一邊擺動手腳,一邊無法控制地冒出奇怪念頭。
如果她意識還清醒,就會發現姜遺光也和她一樣浮在了附近。
兩人漂浮在沉船的甲板邊緣,漸漸激盪的水流沖刷過他們的頭髮與衣袖。
越來越密集的魚群從四周游來,若有人從上方看,會發現魚群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將沉船裹於漩渦中,如夜間星辰匯聚成的漩渦。
兩個小小的人在廣袤的黃河底,在龐大的魚群和沉船前更加渺小,微小如塵。
河面之上,還在奮力划船的兩人又急又累,急得都快哭了。身後的行屍仍舊緊追不捨。回頭時雖然看不清行屍的樣貌,可那身紅衣服,叫她們看著就心頭髮緊。
蘇芩眼裡的血在眼角結了痂,不再流了。她也顧不上疼痛,不斷張揚四周,試圖能找到一條生路。
但叫她失望的是,這片白霧看不到一點生機。
……水上的波浪,好像更劇烈了?
起碼她能明顯察覺到身下小船起伏更激烈,時不時一個浪打過來,叫她們差點連人帶船翻過去。
“……變天了。”裘月痕心急如焚,低罵一句,“這狗屁天災不會在這時來了吧?他們到底在底下幹什麼?”
蘇芩也急得嘴裡硬生生長了個泡:“誰知道呢,實在不行,我們……我們也得下去一趟。”
下去的那幾人,說難聽點,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要是耽誤了時間怎麼辦?再過兩個時辰就到日落了,都不用想天黑後會有多少危險,只要想到夜裡她們還在洶湧黃河江面划船,這件事就足夠叫人膽戰心驚。
裘月痕沒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我們?可是……”
蘇芩厲聲打斷:“沒有可是!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一直在這裡打轉。”
她們的船一直在一個圈子裡轉,怎麼也出不去這片迷霧。看來,死劫幕後的怨念不可能放她們離開了。
與其讓這具行屍把她們拖下去,不如她們自己下去,說不得還能和這具行屍搏一搏,爭取一線生機。
裘月痕拗不過她,心裡暗暗叫苦。
她不敢下水。
其實,她小時候並不怕水。相反,她從小水性不俗。
她外祖家就住在一條江邊,母親常帶她去外祖家去避暑。還不到男女大防年紀時,裘月痕就常和幾位堂兄弟姐妹偷偷去玩。怕長輩責備不敢去大江邊,就去小些的支流,下水游泳,捉魚摸蝦子。她還記得,那時候自己膽大,抓了只巴掌大渾身鼓囊囊腫著泡的蟾蜍偷偷塞進荷包裡,她的幾位姐妹以為她捉了什麼好東西,偷偷開啟看結果嚇了一大跳,噁心得好幾天胃口不開。
至於她為什麼會怕水……
還要說到長大後,她約莫十四歲那年,她隨回京述職的父親乘船過江北上的事兒。
她早已經習慣了坐船,白日望著廣闊江面只覺心情舒暢,日落前船隻自會靠港上岸休息。所以長這麼大,她從沒親眼見過江海深處的黑夜。
這一次,她的父親急著回京,所以他們的船不再在岸上過夜,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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