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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的。
他聽了一會兒,街尾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從街角處現出一列車隊來。
兩旁有官兵開路,中間拉著囚車。滿身狼藉的罪犯帶著鐐銬站在囚車裡,隨著車行進不由自主地晃盪。
周邊百姓指指點點,說起那些分別是宋家的什麼人什麼人。而隨著他們的指點,本就在囚車中滿臉麻木,低下頭去的罪犯們頭低的更低了。
姜遺光靜靜站在原地,不像其他人一樣叫好,也不和周邊人聊起來。他又成了一道安靜的影子站在熱鬧人群中,周邊喧鬧與他無關。
他想起了自己也曾有過下獄經歷。若非因為山海鏡的存在,他要麼也成了刑場上的冤魂,要麼此時正作為逃犯在逃亡的路上。
而頂替他的那個人被拉去刑場砍頭時,路上的百姓反應和眼前這些人一樣,都在伸著頭看熱鬧,跟著囚車往前走,人頭湧動。
人被拉到了刑場,上面判官宣讀了罪名,死囚犯一個接一個拉到正中間跪好,或認罪或不認罪。周圍人既恐懼又興奮地指指點點,姜遺光發現,其中幾個人應該是灌了藥,說不出話來了。
並不暖和的太陽高懸當空,劊子手往錚亮長刀上細細噴出一口烈酒噴成霧,在光照下,水霧閃著不明顯的虹光。
幾個死囚哭了出來,張著嘴要說什麼,可還沒說出來,他們脖子後的斬條就被抽走。緊接著,大刀落下——
人群齊齊譁然,一個個又害怕又興奮,有些帶孩子來的探頭看了,連忙捂著小孩的眼睛不斷念叨:“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惡人走了早早超生。”
一個接一個砍過去,有些脖子骨頭硬的,砍了一刀還沒斷,劊子手就再補上幾刀。等砍了四五個以後,刀口都捲刃了,於是又換一把刀接著砍。
刀口剁下的鈍響接連不斷響起,每想一次,周邊人就要小小的驚呼一聲。等最後一個也砍完了,不知是誰開始叫了聲好,於是大傢伙也開始歡呼起來。
有這麼一樁事兒做嚼頭,整個冬天都不會無聊了。
刑場中央,十幾個手縛在身後倒地的無頭屍體,血流了滿地。
他們的腦袋骨碌碌滾出去,有一個恰好滾到站在前列的姜遺光面前。已經斷了的頭顱滿臉汙垢血漬,看不清面容,可那雙眼睛還睜著。
一直看著他。
姜遺光和那雙眼睛對視上,他發覺那顆頭顱嘴巴還蠕動了兩下,說了兩個字。
緊接著,頭顱就被官兵撿走了,和身子攤平了放在一起,麻布蓋上,到時候讓家人來收殮。
宋家剩下的幾個女眷在旁邊哭天喊地,她們的聲音被方才熱鬧驚呼蓋過去,等人群漸漸散開,士兵們也要走了,她們才能進去。
好在她們帶了板車來,一個個擱了麻布抱頭抱腳把無頭屍首扶到板車上,板車上頭墊了厚稻草,屍體剛放上去就被血浸進去,麻布也慢慢暈開。
她們原本僱了人的,可那人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嫌晦氣。所以現在只能幾個老的老小的小的女眷運屍。
一不留神,其中一個腦袋又從罩著的布底下滾出來,滾到一位身穿藍色斗篷的年輕少年身前。
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模樣。
那少年竟也沒有絲毫害怕,看他微微躬身竟然似乎是想撿起來,但他估計也反應了過來,停住了動作。
宋家女眷嚇壞了,忙不迭過來拿布一蓋罩著頭就走,還小聲對那人賠禮。
姜遺光搖搖頭,示意無礙,等她走後才邁步離開。
若不是因為他懷中有山海鏡,他不介意撿起來看看。
也正是因為山海鏡,那人才不斷滾向他吧?
他看出來了,那人砍斷頭顱後嘴巴依然在說的兩個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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