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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瞅著手機上的語音轉換,才反應過來張佑年在說什麼——是這個文字轉語音他聽不慣。

可他只剩這個方法和張佑年溝通了,若是手機被收走,他連抗議都做不到。儘管他的抗議收效甚微,連皮毛都刺不到張佑年,甚至還會反被扎一身窟窿來。

張佑年等得不耐煩了,伸手將手機從他手裡抽走,從口袋裡掏出另一部扔到床上。

“這個除錯過,你先用它,”張佑年說,“反正都刪光了,哪一部都一樣,回答呢?”

沈桂舟點了點頭。

張佑年不滿,“給我打字。”

沈桂舟拿起手機,在鍵盤上打下單個字。

“哦。”

清冷的聲音從手機裡頭鑽出來,和他的聲音幾乎沒半分差別。還是有的,這不是他的說話習慣,也不是他說話的語調。

這是沈時疏的語調,沈時疏的聲音。

張佑年將沈時疏的聲音調出來了。

沈桂舟心頭湧過一絲苦澀。

ai的除錯需要原版,不用猜,他都知道來源就是三年前的他。

張佑年拿他的聲音,調出了沈時疏的聲音,要已經啞了的他,用沈時疏的聲音講話。

他不意外。

他習慣了。

但他難受。

【作者有話說】

極限寫完,但沒透過稽核……

抱歉晚了丟丟

“身子有那麼弱嗎”

“咔噠”一聲,雜物間的門沉悶地合上,整間屋子頓時昏暗了不少,只剩從那窗紙縫隙溜出點兒的光,和雜物間那一閃一閃的暖黃燈,閃得他眼睛都快瞎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沈桂舟仍舊杵在原地不動,闔著眼聽著外邊的動靜。門外傳來行李箱的拉拽聲,擺弄鑰匙哐當聲,還有一聲更加沉悶的關門聲。

猶如獵人拖著戰利品得意地遠離草原,只留下一片蒼茫破敗的死寂,一切歸於平靜。

張佑年走了。

張佑年終於走了。

被迫繃緊的弦得空鬆了下來,沈桂舟一個釀蹌往後退了幾步,跌在滿是灰塵的床上。

頭暈得厲害。

沈桂舟晃了晃腦袋,抬手捂了把額頭,本意只是想探探溫度,卻抹下一把冷汗來。

鏡子在哪。

沈桂舟抬起迷濛的雙眼在雜物間裡逡巡著,跌跌撞撞起身,拖著腿走到桌前,往嵌在牆裡的鏡子一望——鏡子裡的人一息奄奄,額間和鬢角的冷汗將頭髮打得薄溼,黏糊在臉上,臉色白得難看,襯得那眼底的烏青越發深沉,一臉病態。

儘管穿著件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睡衣,他這副樣子,也撐不起來半點,看起來懨懨的。

沈桂舟暈著頭挪開眼,頓了頓,卻又撐著挪了回來,望向灰撲撲的睡衣一角。

髒了。

剛剛蹭灰塵蹭髒的。

他照著鏡子,抬手蹭了蹭,疲倦地望向那落滿灰塵的床。

得拍一拍再睡,要不然又得把睡衣蹭髒了。

睡衣很貴,他付不起。

他不能弄髒。

沈桂舟扯著腿走回床邊,沒幾步路的距離,他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頭暈腦脹得不停發昏,腿上的傷似乎更嚴重了,他每踩一腳,鑽心的疼痛都從膝蓋直往上衝,疼得他不得不張口喘息。

可就是這麼疼,都搭不住他那不停往下墜的眼皮。

“撲通”一聲。

沈桂舟直直地往床上一跌,睡了過去。

“你把人折騰的?”

“他自己不注意,我給他買過藥了。”

“好不容易找回來,你悠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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