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第3/6頁)
權。
劉庭州摸著下頷沉吟,說道:“此事非下官能決定,林大人或可上摺子奏請聖裁。”他心裡思量著:明州府的稅賦資料是個秘密,已經給林縛完全控制,但淮安、海陵兩府可供抽出來養軍的錢糧稅賦並不高。
在津海糧道斷了之後,將明州、淮安、海陵三府的稅賦都給林縛,也未必能養得兵馬總數將近八萬的淮東軍。
從這個層面來說,由著林縛在淮東自徵自用並不過分。但是,林縛一旦全面掌握淮東的軍政、財政,淮東府縣即使是受朝廷任命的官員,也將無人敢正面對抗林縛——從這種意思上來說,這對朝廷是大害,時日一長,淮東很可能會徹底的淪為給林氏割據的藩鎮。
高宗庭所坐的位置,最方便觀察劉庭州的臉色,見劉庭州遲疑不定,心想江寧即使曉得這是一杯鴆酒,飢渴難耐,也會迫切喝下去解一時之渴。
就淮東來說,讓肖魁安所部脫離控制,並沒有直接的好處。但將兩府的錢糧稅賦並歸支度使統一轄管,少了劉庭州這一層阻力,則方便淮東將新政全面推進到淮安府,甚至可以從錢糧稅賦一塊,整肅吏治。
將肖魁安所部將卒家小都遷出去,一來表示淮東沒有劫掠肖魁安所部的心思。再者淮西有大量拋荒地無人耕種,將一萬多戶丁口遷過去,能恢復淮西地區的農事耕種,也能淮東耕作用地緊張。
劉庭州帶著模稜兩可的態度離開淮陽。
就河淮防線局勢的可能發展,林縛也只能秉書直言,能不能給江寧及青州聽進去,也沒有太多的把握。
在劉庭州離開之後,林縛在淮陽多留了兩天,也就南下渡淮去了淮安城,找淮安知府劉師度商議在淮安推動新政的事情。
不管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林縛明年春後一定要在淮安府全面推行新政。
不管外面的形勢怎麼發展,從根本上,淮東的實力還要不斷的增強。
海陵府全面推廣新政將近一年時間,就府縣稅糧收入是還沒有太明顯的提高,扣除地方支用後,全年可抽出來養軍的稅糧(不包含崇州、鶴城等地),從新政前的三十萬石提高到三十六萬石。地方支用總計四十一萬石,比去年持平,但收入來源迥然不同。
之前海陵府及諸縣地方支用主要依賴於丁稅、人頭攤派及各種雜稅。
新政推廣,雜稅包括市稅、過稅、礦稅及工場作坊厘金徵收比例大幅提高,並歸由軍司厘金局統一徵收;減免丁稅及人頭攤派,減輕貧苦百姓的負擔,地方支用主要來源於清查田畝所增加的田賦及官田收入。
以往地方支用除了胥吏俸銀、維持地方兵備的開銷以及各種差遣及工造事務外,還有大量就是給官吏貪墨掉。
在海陵府推廣開去的新政,暫時看上去對淮東軍司沒有太直接的好處。但在過去一年時間裡,林縛撤消海陵府軍併入浙東行營軍,又大力整頓吏治,地方上則能節餘大量支用去做興修水利、墾荒屯種、修繕城池、建常平倉、修造道路等公共事務。
再者讓大量錢糧節餘留在諸縣庫倉裡,也是受淮東軍司控制,可以作為軍儲的重要補充。
“新政要推行下去,減賦、減稅是官府的事情,我們要堅決的去做,還要求地方上田主大戶對佃農進行減租。一年到頭在地裡耕作,連吃飯都成問題;一遇災年,就要易子而食,就要餓死——換了誰心裡沒有怨氣、沒有怨恨?”林縛總是不厭其煩的跟下面的官員談論新政的細節跟意義,對劉師度也是如此,“我看問題很簡單,這天下什麼事情再重要,都沒有吃飯活命重要。外面鬧得不可開交,不管是做官的,還是家有萬貫的,兵亂來了,脖子挨一刀就是死,沒有命貴命賤一說。淮東不能亂,要安定,最根本的一點,就是要能讓所有人都吃飽飯、不餓死。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淮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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