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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寧、陳青都不曉得此時的吞江壺到底有多重,屠子驥將吞江壺置到紅泥爐上,還要進桃林伐砍桃心木過來當柴火。
陳海也沒有見過桃花塢的舊主人,地契都是周景元找桃花塢之前的管事交割辦理的,河灘邊的十數畝桃林,看樣子在田莊圍墾之前就存在有好些年頭了,每一株桃林枝幹虯結,像是生長上百年的樣子。
再看葛玄喬、陳玄真的樣子,早年似乎也在這片桃林邊切磋過棋道;而桃林裡也有不少雷殛留下來的桃樹,也就是所謂的桃心木。
年代要是能再久遠一些,那些生長千年的桃心木,都可以用來煉製黃級法寶了。
蘇紫菱與越城郡主身邊的兩名女侍,瞅了兩眼陳海,都心想陳海五大三粗,正適合幹伐木砍柴的粗活,但陳海完全無動於衷,好在屠子驥溫文爾雅,帶著眼帶幽怨的三女跑去桃林裡去尋找桃心木;而董寧、陳青二女留下來整頓燒水沏茶之事。
這會兒天空又飄下些細雪,揚揚灑灑,葛玄喬又跟瘋道陳玄真說道:「這風雪天沒有桃花助興,味道有些不足啊!我也或許等不得學宮那邊的桃花滿山,就要回太微了!」
「你真是挑剔!」陳玄真沒好氣地說道,揮手便有一道青鬱之氣從寬大的袍袖裡散出,往桃林籠罩過去……
這一刻,陳海就覺得在這道青鬱之氣的牽動下,地氣如龍蛇起陸,縷縷陽氣從地底湧出,往數以千計的百年桃樹聚湧過來,很快就見這些桃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吐出嫩芽、抽枝發葉,在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裡,籠罩出一片青色,桃花也隨即綻放出來。
「雖然比不上神陵山的百里桃林,也夠看了!」葛玄喬哈哈一笑,說道,「真想將傳說是禹帝在神陵山所種的那幾株古桃,砍了當柴燒啊!」
「你要敢在魏子牙面前說這句話,魏子牙估計能將你的皮給扒了,神陵山就最寶貝那幾株古桃了。」陳玄真笑著說道。
「魏子牙都活了上千歲了,就剩一把老骨頭了,害怕受到天譴,多少年都躲在神陵山的地宮裡當烏龜不敢露頭,有什麼好怕的?」葛玄喬撇撇嘴說道,「都說你是瘋道,不曾想你當上學宮大祭酒,膽子越來越小了——你剛才也有看桃林北面的這些流民,心裡當真不為所動?」
陳海見葛玄喬將話題突然轉到桃花塢北面聚集的數萬流民上,知道他還是體恤流民,是希望陳玄真身為學宮大祭酒,能推動撫恤賑濟之事。
陳玄真舉子停在半空,轉身往北面看去,那幽遠的目光似乎能穿過桃林的遮擋,看到數裡外聚集河灘上的數萬流民的疾苦。
「宮中暗流不息,竟也無人想著饑民之苦,年後春荒是最難熬的時節,卻不知道又有多少老弱婦孺會餓死野地,」陳玄真苦嘆一聲,落子於棋盤,隱有金戈相擊的鳴響,嘆道,「我名為學宮大祭酒,但也不能說動天樞院,心有所動,又能如何?」
陳玄真所說的宮中暗流,在京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陳海之前沒有關注,但進入秦潼關的第二天,就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十數年前益天帝率百萬雄師出鐵流嶺親徵金州,雖破金州諸羌聯軍,令金州西部的羌蠻降服,但益天帝本人在御駕新徵時身受重創、岌岌可危;返回燕京後,益天帝迫切需要閉關以續殘命,就立太子贏丹監國。
京畿八族及諸部大臣以及虎賁八軍的主要將領,當年幾乎都不認為益天帝能逃過此劫,帝國權柄移交給太子贏丹不過是早幾日遲幾日的事情。
即便是太子贏丹本人也理所當然的行使帝權,十數年來都有條不絮的安排嫡系親信,接管天樞院、太尉府、大理寺、少府監等部及虎賁八軍的大權;那些非太子燕一系、又不願馴服的文武官員,就都陸續被排擠出京。
太子贏丹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登基繼位,而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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