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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毅站在他身旁,感慨地說道:「英王欲登帝位,還是要注意人望,而六閥在安樂窩裡享受了千年百年,意志消磨,哪裡有什麼骨氣、血性可言啊?」
「這樣也好,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兵臨、居賀二塞,我們的籌謀就算是已經達成。居賀以北,地形逼仄,不利於大規模兵力展開,我們難以北進,而我們只要在南三塞站穩陣腳,佈下天罡雷獄陣,也不怕諸閥聯軍能往這狹仄的山谷裡能塞進多少兵馬來攻,」陳海這時候又往西翼看過,眉頭微蹙,「有人往這邊過來,真是奇怪……」
陳海沒有跟衛王贏琛打過照面,自然是不熟悉他的氣息,數人就懸立在半空,看宿衛軍將卒從兵林、居賀二塞撤走,又胡亂說些兵家軼事,等到贏琛飛到營前,才落回中軍大帳。
贏琛的明竅境修為,乃是硬生生用靈藥堆出來的,明竅境的諸多神通法門,他都不曾認真修習過,真元法力也絕談不上深厚,而他從黃昏到凌晨,翻越燕山絕嶺近兩千里,要擺脫六閥的追擊,全憑著內心一股強大的意志在支撐著。
一路上穿山越嶺,一身繡龍錦袍,早就被山岩樹叢給刺拉得襤褸不堪,趕到陳海等人面前之後,心氣一洩,甚至都沒有一絲力氣站立,「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如同風箱一般喘息不停,靈海秘宮及周身竅脈都差點直接崩潰掉。
陳海看著眼前的贏琛,猶如乞丐一般,只有一雙眼睛還清澈通明,皺了皺眉,想不明白薊陽郡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衛王贏琛夜奔龍驤軍的大營。
樂毅、韓謇等人都是莫名其妙看著衛王贏琛。
陳海走上去,搭上贏琛的肩膀,將一縷真元度了過去,幫贏琛緩住了氣息,饒有興致地問道:「衛王不好好待在薊陽郡,與屠缺他們算計本侯,怎麼深更半夜跑到我龍驤軍來了?」
贏琛這時候緩過勁來,長身站起,傲然說道:「贏琛此來,希望能為陳侯誅滅魏子牙、陳玄真等賊出一份大力。」
陳海沒想到贏琛為英王贏述被背叛、刺殺一事,執念如此之深,甚至不惜將自己送入他們的羅網之中,也要看到魏子牙、陳玄真挫骨揚灰才甘心。
陳海是不會放過魏子牙等人的,但此時他有更深層次的考慮,朝贏琛笑道:「據我所知,你平日愛丹青、喜讀經書,對修行、對兵術都沒有多大興趣——戰不能戰,謀不能謀,你能怎麼助我?再者說,你若是為報英王被刺之仇而來,而說到英王之死,我也脫不開關係。當年要不是我,英王或許早就登上帝位了,我怎麼就相信你會真心助我,而不是藏有其他什麼陰謀?」
「以私仇論,陳侯乃道禪院一脈,與黑燕軍淵源極深,暗中替黑燕軍謀算,這也是各為其主,或生或死,皆各安天命,又能怨得誰?」贏琛說道,「而以公仇論,我雖修為低微,但也知道道禪院傳承數千年,傳承玄法經義、扶持宗閥,實為諸宗玄法大源,是燕州能穩定數千年沒有大亂的擎天巨柱,近百年來被打為邪教,實是滔天大冤——赤眉教、黑燕軍以及陳侯這些年諸多算謀,也不過是為當年的大冤讎討一個公道而已。而當年父皇出兵攻打道禪院,實也是受魏子牙的蠱惑。想魏子牙身為三朝帝師、世受國恩,而陳玄真,又是我王兄性命託付般的信任,卻不思忠主報國,反而將天下攪亂成這樣子,怎麼能不殺之而後快?燕州凋弊成這樣子,億萬生民窮困潦倒,白骨遺野,他們才是真正的禍魁禍首啊。難道陳侯真以為我過來請誅魏子牙、陳玄真,是為了報私仇?」
陳海微微一怔,說道:「衛王知道得還不少啊。」
「道禪院被滅之後,魏子牙就慫恿父皇焚書坑典,以邪教汙衊道禪院,而說到我雖然不喜歡修行,但生在帝王之家,要讀什麼書卷,卻也能夠不管禁忌。」
贏琛眼瞳灼灼的盯著陳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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