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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到昨天入夜前接到陳海的軍令,戰車營與重甲騎停在兩百里外的牛犢嶺結寨待命,吳蘊喬這時候才與劉純等人一起返回潼口城,也從劉純口裡瞭解到更多潼口城防禦戰的詳情。
吳蘊喬作為華陽宗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弟子,數年相別後她一直都在華陽宗山門內專事修行,都已經踏入明竅境後期修為。按理來說,她的修為要比陳海高出一個小境界,但她在馳援潼口城的途中,遠遠看到陳海在城下與蠻帥穆勒相鬥的情形,內心深深的震撼著。
蠻帥穆勒武勇之極,有著睥睨天下的威勢,華陽宗的弟子在此前的冬季防禦戰中,早就多次見識過了,甚至就連道丹境中期強者黃雙都難與穆勒爭鋒。
說實話,當陳海挺身而上,遠遠看到他去硬接那每一隻都有上千斤重的黑鐵巨斧時,吳蘊喬的心臟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兒了。
誰能想到陳海不僅擋住了,甚至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一拳一掌硬生生將穆勒給纏住——僅憑肉體之力便能硬抗妖蠻悍將的,吳蘊喬平生僅見,甚至最後一擊,更是將穆勒震傷,宣告了蠻兵的慘澹敗局。
吳蘊喬內心深深震憾,有很多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恭喜陳侯修為再次精進,丹途大道,指日可成!」廖雲奎畢竟修為最高,率部返回到潼口城就發現了陳海身上氣息比往日更為精玄深幽,先過來拱手道喜。
這時候,潼口城內一陣金鼓交鳴,又一隊追敵將卒也是在戰禽營的守護順利返回潼口城,其他追敵將卒也都往牛犢嶺聚集,這時候潼口城內已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陳海讓齊寒江等人收攏部下,各自回營休整。
此時積鬱了一天的鵝毛大雪,終於飄然落下。
大雪越下越大,越積越多,掩蓋掉城牆內外的屍體、血泊,掩蓋掉殘酷血腥的戰場。
等到來年,這邊沃土會再次凸顯生機,已荒廢了數十年的榆城嶺橫山一線,將會再次繁榮起來。
對此,陳海深信不疑。
第二天一早,陳海從簇簇的雪花落地聲音中醒來,外面除了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一片靜謐。
伸了伸懶腰,渾身的骨節如爆竹般噼啪響起,微微一運真元,四天前和穆勒硬拼留下的傷勢,隨著境界的提升,已經痊癒大半,剩下也不成什麼妨礙了。
看了看窗外,天色只是微微泛白,將喉頭縈繞的輕嘯之意散去。
陳海穿戴整齊,大營裡一天的操練又開始了,不會因為此前血戰就有所懈怠,在北面還有數十萬妖蠻精銳未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一路蠻兵突襲殺來。
陳海推開帷簾,看到大帳頂和城頭都已經堆滿了厚厚的積雪,營地裡卻早就被打掃乾淨。
等陳海到校場的時候,龍驤軍、天水郡兵、輔兵數萬將卒,袍甲的血跡甚至都沒有擦拭掉,這時候已經集結完畢,開始一天的操訓。
看到陳海出大帳過來,也不知道誰起的頭,諸多將卒揮舞著手裡的兵刃,一起大喝起來:「天機神侯砥柱中流,千秋萬古!」
巨大的聲勢,讓大雪都彷彿凝滯了一下,響徹潼口城。
陳海哭笑不得,看到齊寒江一臉賊笑的跑過來,像是要邀功的樣子,蹙起眉頭責問眼前這是不是他的主意。
「妖蠻年年寇邊,我天水諸君又無董、苗二族的實力,年年依著堅城固守。可城內所容畢竟有限,進不了城的百姓往往只能丟給妖蠻劫掠屠宰;而進了城的百姓也都是饑寒交迫,生計沒有著落,苦熬寒冬。每年此時,橫山,灌河,乃至天水腹地插標賣首者,不計其數。潼口一戰,令妖蠻膽寒,只要陳侯鎮守天水邊鎮一日,就能保天水郡永世平安,」廖雲奎走過來,極為感慨地說道,「即便是再加一句萬家生佛,陳侯也擔當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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