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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詔看在眼裡,痛心又束手無策。
半月之期已過,世子他恐怕……
林詔粗嘆了聲,走上前道:「我們該下船了。」
林輕染低垂下視線,眼睫輕覆,以往那雙亮閃閃的眸子,只剩黯淡,「嗯。」
她方才在想,沈聽竹當初來接自己的時候,是否也這樣站在船頭等過。
他沒等到自己,這次她也等不到。
林輕染閉了閉眼,轉過身輕聲道:「走罷。」
裙衫被吹拂起,愈顯的她羸弱纖細,似乎風再急一些就能將她折毀。
林詔手臂虛攬在她肩上,護著她以防她跌倒,「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今夜就現在上元的宅子住上一日,明日再趕路回家。」
林輕染沒有意見,「哥哥安排就好。」
林詔眼中升起悔意,當初自己便該陪著她一同如京,事態也不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模樣,他好好的妹妹也不會是這樣。
「上元是河貿交匯的要塞,繁榮熱鬧,一會兒我帶你去逛逛,想買些什麼吃些什麼,大哥陪你去。」
林輕染搖頭,她哪裡也不想去,走了兩步,她停下道:「哥哥能否幫我買些東西。」
林詔微笑:「你說,要買什麼。」
「哥哥去幫我買些黃紙、白燭、元寶。」
林詔臉上的笑一僵,「你買這些做什麼?」
林輕染喉嚨裡苦澀的厲害,細弱的聲音被風蓋的的模糊不清,「今日是二表哥的頭七,我想要祭奠。」這是她離開萬草居後,第一次在人前提起沈聽竹。
林詔目光沉沉,語氣溫和但不乏嚴肅,「我會去買,但是輕染。」
「我知道的。」林輕染打斷他,「大哥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只是……我該祭奠他的。」
她為他穿過嫁衣,就是他的妻子。
林詔並不知道她話裡所含的意思,長興候府與林家是親家,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他點頭同意。
夜風揚起為燒盡的黃紙,林輕染著了素白的衣衫,火光耀的她眼眸酸楚異常,眼眸紅了一圈又一圈,她緊咬著唇不肯落淚,將手裡的黃紙扔進火盆。
「我不想記得你的。」林輕染低喃喃地聲音裡儘是無助,「可我總是夢見你。」
夢見他蠱毒發作,孤零零的死在草寮裡,又夢見他抱著自己,繾綣耳語,她越是不想想起,思緒就越是無孔不入。
守在一旁的秋芷早已經忍不住落下淚,她不斷的怨老天爺為何這樣狠心,讓小姐與世子陰陽兩隔。
林輕染怔然望著火光,感覺到臉上淌過濕意,她慌忙用手抹去,用力呼吸,可灌進喉嚨裡的空氣都像是刀子在割。
林輕染不想再這樣子,她嗚咽著說:「我不會記你太久的,為你祭奠過七七,你就不要來我夢裡了。」
……
從上元到江寧只用了兩日,林老爺看著一雙兒女,尤其是看到林輕染現在的樣子,跟離家前就變了個人,心疼早已蓋過了怒氣,他的掌上明珠從來都是無憂無慮,怎麼就成了這般憔悴低靡的模樣。
林輕染下了馬車,看到父親他關切擔憂的目光和兩鬢生出的幾根白髮,隱忍的情緒終於崩塌,忍不住哭出了聲,不顧規矩的跑過去撲進了他懷裡,「爹,我讓你擔心了。」
林老爺長長嘆息,不捨得摸了摸她的發頂,「回來了就好,有爹在。」
五國使臣離京,皇帝在金鑾殿召見了沈聽竹。
皇帝端著茶盞輕呷一口,抬眸道:「都好了?」
沈聽竹眼梢帶笑,意態疏懶,「託皇上的福。」
除去雙腿任不能久站,其他都以無虞。
皇帝臉上卻沒什麼笑意,冷哼,「你是該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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