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90節 (第2/4頁)
後的小太監在廊下站定,走進來朝照微行禮,猶豫地看了祁令瞻一眼。
祁令瞻最煩他這副扭捏的做派,彷彿與照微之間有什麼旁人不可插足的秘密,每每見了就恨得牙根癢,當著照微的面,偏又要假裝寬容大度,雲淡風輕。
聽見他落子的聲音都重了,照微忍笑看向江逾白:“沒事,說罷。”
她相信江逾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江逾白指了指外面那小太監,支吾道:“王都知向太后娘娘獻了……一個男寵。”
祁令瞻手中的棋子“當啷”一聲砸在棋枰上。
趙景庶本是一介戲子, 學成風流身段後,在山陽大長公主跟前侍奉。
因為清查人丁稅一事,公主府少了一半的進項, 大長公主冷著臉遣散許多閒冗侍從,像趙景庶這種極得寵的本無棄黜之憂,但公主卻將他召去, 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
“像你這般美姿容、淑性情的人物,實在難得,本宮閱人無數尚且難捨, 何況西宮那位,新婚不到半年就守了寡。你若仍思本宮知遇之恩,就去幫本宮做一件事。”
她要將他獻給太后, 為自己謀人丁稅的優容寬待。
趙景庶心中極不情願, 可是她的命令, 向來沒有置喙的餘地。於是在大長公主的安排下,趙景庶走了王化吉的路子入宮,今日跟隨西宮供奉官前來覲見明熹太后。
福寧宮西宮宏偉富麗,宮人嚴容敕禮, 非公主府可比。趙景庶在廊下垂首等了半晌, 終於有宮人請他入室,繞過浮光流影的高大座屏,趙景庶聞見一陣淡淡的香氣,似瑞龍腦卻比瑞龍腦更清明, 正是江逾白親手調理的篆香。
趙景庶看見一截精繡著紋路的裙角,忙跪地俯身, 行禮問安。他的聲音是練過的,從前大長公主最愛聽他讀書唸經。
然而座上之人的聲音更加澄澈, 泠泠如泉:“抬起頭來。”
他依言平身,望見一張清妍明麗的芙蓉面,似是新濯洗過,眼角眉梢仍沾著水氣,雖是年輕含笑,然目光冷清含威,教人不敢輕視放肆。
與她比案而坐的是當朝丞相,年初他從北金歸來時,趙景庶曾跟隨長公主,從茶樓視窗遠遠眺望過。長公主常誇趙景庶生得好,說他“若無祁家郎,玉冠永京城”。今日近處見了祁家郎,趙景庶暗暗自比,才知不僅遜於容貌,更弱在氣度。
就連引薦他入西宮的江供奉官,也是新柳姿容、詩書氣質,望之清新宜人。
趙景庶心中默默苦笑,他被派來以色惑主,一入此室卻如魚目入珠匣,黯然失色,又怎可能得太后青眼?
不過這樣也好,他就能回公主府去,依舊侍奉在大長公主身側。
上首太后卻輕笑道:“瞧著有幾分乖巧,倒是不惹人生厭。”
祁令瞻聲色冷淡:“你瞧著他哪裡好,眼睛還是鼻子,割下來便是。”
趙景庶聞言肩膀微顫,聽太后道:“你別嚇他。逾白,先將人安置到前殿去,看看他會做些什麼。”
江逾白應了聲是,又將他引出了太后所在的宮室。此番覲見前後不過一刻鐘,卻叫趙景庶心裡覺得很不舒服,走出去被清風一吹,只覺得衣服都被薄汗黏在了背上。
西宮裡,照微重又低頭擺弄起棋枰上的殘局,見祁令瞻三分不滿七分質問地盯著她,忍俊不禁地捧起了茶。
“好哥哥,你是明珠在前,我看那瓦礫做什麼,剛才我還當你是做戲,原來你是真上心了!”
“我上心什麼了?”祁令瞻不認,又在棋盤上堵了她一道,“我只是不贊同你把王化吉送的人留在身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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