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59節 (第2/3頁)
廢鐵過年,這債難道不該討嗎?”
鄧文遠說:“這不是該不該討債的問題,而是立場問題。大人秉仁善之道,為那群武夫考慮,可那些粗人並非君子,他們一旦得勢,卻不會感激大人,反而會愈發囂張。您看那杜思逐就知道了,當初是您將他提拔入京的,如今他有了新的高枝,便不將二府放在眼裡了。”
鄧文遠這話並非全無道理。
大周武將長期受文臣轄制,二者之間積怨已久,幾乎到了相視仇讎的地步,就算祁令瞻願意為武將考慮,他們也未必領他的好意。
祁令瞻沉吟片刻,說:“我去與杜思逐談談。”
天子的課筵安排在沒有朝會的時候。
卯時為武課,辰時、巳時為經史講論,過晌練習書畫怡情,剩下的時間或自行休息玩耍,或與太后一同接見大臣。
隔日祁令瞻卯時中便入宮,負手站在福寧宮東配殿廡廊下,看杜思逐與李遂一起做五禽戲。
李遂不願費力氣,每每只在杜思逐眼皮子底下撐樣式,他一轉身就塌了姿態。一套五禽戲做完,杜思逐身上微微出汗,李遂卻只醒了醒神,仍是困懨懨的樣子。
杜思逐不與他為難,接著便陪他蹴鞠和投壺,這兩樣倒是令李遂很感興趣,纏著杜思逐玩到了卯時末。
到了講經論的時辰,祁令瞻並不著急,對李遂道:“陛下請先沐浴更衣,今日的課筵推遲半個時辰。”
李遂走後,祁令瞻攔下了要往東華門去換防的杜思逐。
杜思逐朝他一揖,想是又被太后敲打過,態度比之西郊獵場端肅了許多,“請問大人有何指教?”
祁令瞻望著李遂遠去的方向,淡淡道:“你從前在軍營裡,有插羽破天驕的本事,如今宿衛永京,伴帝王取樂,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杜思逐深深望了他一眼,說:“不敢,太后娘娘賞識,這是臣的榮幸。”
“我知道你們心裡的想法,太后娘娘與先帝不同,她願意給你們武將體面,所以你們願意擁戴她,這是人之常情。”
祁令瞻無視他的客套,話音一轉道:“但娘娘宅心仁厚,是為了盤兵秣馬,將來能與北金有一戰之力,奪回燕雲十六城,一雪平康之盟的恥辱,不是為了做你們仗勢欺人的憑藉。”
此話杜思逐不樂意聽,聲音微微提高,“參知大人這髒水潑得真是莫名其妙,我們何時借了娘娘的勢,又欺負誰了?”
“工部正忙著修補錢塘的河堤,你開口就要十條戰船,三司一年結餘不過八百萬,你要佔去五百萬。”
杜思逐冷笑道:“這是朝廷欠我們的,憑什麼你們文官就能在永京夜夜笙歌,我們武將就要吃風咽沙?我們在外賣命,到頭來還要受你們輕視,憑什麼?”
“你們武將,我們文官,分得倒是清楚。”
祁令瞻聲音微冷地質問道:“那你又將太后置於何地,是應該向你們賠罪的文官陣營,還是應當為了你們的私慾,與滿朝文臣辛苦相抗的武官陣營?”
杜思逐聞言怔然許久,辯解道:“我向朝廷要這些,也是娘娘準允的,並不全是為了私慾。”
“有六分為自己人謀利,三分為國家謀安,只有一分考慮到太后娘娘。你可知她應下此事,在朝上要擔多大的壓力?”
祁令瞻嘴角輕輕牽起,面上現出幾分嘲諷的神色,壓低了聲音,“虧你敢稱與她青梅竹馬,敢標榜對她忠心不貳,倘若你對她的心只是充滿這番利用,未免也太上不得檯面……太賤了些。”
彷彿被人當面甩了一記耳光,杜思逐氣得當場跳腳,一把抓住祁令瞻的袍領,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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