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87節 (第2/3頁)
,手中執傘,正隔著闌干靜靜望著她。
細雨沾溼他的寬袖鶴氅,洇出點點暗色,而他如玉的面容卻被洗濯得愈發清白。長睫也似洗新的鴉羽,遮著重重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攏起傘,沿著長廊走進來,從容自若,毫無避諱,彷彿是歸來自己的居室。
照微倚案朝他一笑:“風雨如晦,沒想到你會來,快坐下喝口熱茶吧。”
說罷行止自然地將那張寫了幾個地名的紙遞迴給江逾白,對他說:“你先退下,叫錦春給丞相送身乾淨的換洗衣服來。”
江逾白剛回宮,尚不知曉照微與祁令瞻之間的曲折,只是潛意識裡覺得此舉親密得有些怪異。
縱是親生兄長,更衣這種事也該避嫌,何況眼下兩人已算不得正經兄妹,他怎麼能如此無禮地闖進來?
江逾白稍一踟躕,說道:“錦春姑娘往藏書樓中取書去了,等會兒還是由奴婢進來侍奉吧。”
祁令瞻正用帕子擦鬢角的雨水,聞言一哂,冷眼將他上下掃過,目光落在他手中折起的宣紙上。
“不必。”照微忙道,“你退下,等錦春回來再說。”
江逾白只好應了聲是,躬身引退,尚未轉過屏風,聽見祁令瞻冷冷清清地說道:“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照微臉上,三分柔和,七分似笑非笑,語氣卻是在問江逾白:“手裡拿了什麼?”
江逾白說:“娘娘的東西,恕奴婢不可奉告。”
“只是讓逾白去找一些地方誌來看,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照微拾起紫砂壺給祁令瞻倒茶,將徐徐冒著熱氣的茶盞端給他,“天氣冷潮,哥哥快喝口熱茶,當心著涼。”
祁令瞻斂袖在她對案坐定,接過茶盞慢飲,不再說話。照微趁機朝江逾白使了個眼色,叫他退下了。
一盞茶見底,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祁令瞻開口問她:“你還是打算將江逾白這樣留在身邊嗎?”
照微本來是打算調他到皇上身邊去,但江逾白不願意,她也不想逼迫他。
“有何不可?”照微聲音慢悠悠地反問他:“福寧宮裡有幾十個太監,你不問張知,不問別人,偏偏只揪住逾白不放,這又是為什麼?”
祁令瞻溫然一笑,盯緊了她,“因為你不會為了別人同我撒謊。”
照微神情微僵,“我沒有。”
“照微,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沒人比我更瞭解你的脾氣,倘若不是心虛,你才懶得同我解釋那張紙裡寫了什麼。”
“真是隻是一些地方誌……”
“是不是都不重要。”祁令瞻往漉水囊中又添了一勺茶葉,輕聲道:“眼下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照微無言,氣氛一時有些膠著,錦書送來乾淨的換洗衣服,又給燈燭剪了芯、往紫砂壺裡續了茶水,不敢多說也不敢多看,徐徐垂目退下。
照微坐得腿腳發麻,站起身來,聽祁令瞻聲音微涼:“去哪兒?”
她是想去把窗關上,可是想起祁令瞻剛才說的“解釋就是掩飾”,索性賭氣似的不說話,抬腿就要往屏風處走。
一隻手攔在她身前,旋即落入一個冷清單薄的懷抱裡。他尚未更衣,襟間有茉莉香氣被冷雨沾溼後的味道,清冷且纏綿。
他自身後緊緊擁住她,嘆息聲在她耳畔軟下來,妥協道:“你宮裡的事,隨你的心意,我再不過問就是了。”
“你要問就問,難道我還心虛不成?”
照微側目瞧他,“我倒是想問問你,江逾白回來這段日子,你再未踏足福寧宮,既然礙眼至此,今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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