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18節 (第2/4頁)
邊數年,從未犯過如此忌諱,祁二姑娘一來便視規矩如無物,膽大近乎妄為,嚇得她心裡沒底,兩腿打怵。
長寧帝含笑走進來,望見臺上奠燭時,眼中的笑意緩緩凝滯。
他問照微:“你這樣做,是希望朕感動於你的衷心,從而愛屋及烏善待你,還是在警告朕不要忘恩負義,妄圖打你的主意?”
照微不答反問:“難道我不這樣做,陛下就能心安理得地對妹憶姊,李代桃僵嗎?”
長寧帝苦笑道:“真是好一個李代桃僵,倒像是朕求著你入宮似的。朕堂堂天子,難道要為先皇后困守一輩子,非此不足以表深情,非此不足以證心安,是麼?”
“我並非此意,姐姐芳魂雖去,陛下仍有三宮六院的美人,沒有顧此失彼的道理。只是姐姐入土尚未滿一年,新魂難安,總要有人時時為她點續香火。”
照微聲音平靜地說道:“昨夜我宿在坤明宮時,夢見了姐姐,她生前委屈,死後伶仃,實在可憐。”
提起襄儀皇后,長寧帝的的心情又緩緩沉寂,彷彿浸入冰河之中,冰冷近乎窒息。
他站在那對白燭前緩了許久,說道:“我知道你入宮是為了撫育太子,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也是為了找姚家報仇,但絕不是為了續喪妻之弦而琴瑟和鳴。
照微道:“昨夜姐姐叮囑我,要我保護太子,襄助陛下,我卻至今未想明白何為‘襄助’,難道是要我以姐夫做夫君,恩愛綿綿,傷她的心麼?這宮裡的女子,誰都可以這樣做,獨我不能這樣做。”
她的話令長寧帝感到心涼,至此方知,她嫁入宮中的目的,竟與那姚清韻一樣,為了家族,為了權力,沒有一絲一毫是為他。
長寧帝悵然冷笑道:“那你何必入宮,如今你是朕的皇后,倘朕偏要勉強呢?”
照微聞言,眉心輕輕蹙起,她的目光落在長寧帝臉上,思考他是在說氣話還是確有此心。
“若我與陛下從無舊交,今日絕不會有此不情之請,大禮在上,任憑陛下心意,但是……”
照微轉頭望向那兩支幽幽燃燒的奠燭,洗淨的素面上噙著一點冷笑,半隱在光影中,如有奪人心魄的哀豔。
忽而轉身面向長寧帝,素手按在腰間,緩緩解開繫繩。
蜀錦嫁衣滑如水,在幽冷的白燭裡淌落一地,如凝固的血,也像跌落滿地的榴花。
照微身著中衣,似笑非笑道:“姐姐正在天上看著呢,我可以視陛下為陌路,只要陛下也能視姐姐如不在。”
中衣之下是繡著鸞鳳的裡衣,肌膚勝雪,卻灼得人雙眼生疼。
長寧帝避開了目光,忽覺心灰意冷,眼前一重暗過一重。
自窈寧棄他而去後,所有人都在爭他,但所有人都意不在他,姚清韻是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照微雖開誠佈公,亦是鐵石心腸。
他竟然已是孤家寡人,無處可容身了。
半晌,他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先前……朕誤解了你的心意,你既不願,朕當然不會強加於你。”長寧帝轉過身去,數番欲言又止,最終對照微道:“如此,朕就不留在此處擾你清淨了,你早些休息,若能夢中再見她,也代朕……罷了,沒什麼要說的。”
他失魂落魄地抬腿往外走,片刻後,錦春與錦秋慌慌張張跑進來,卻見照微鬆鬆披著從地上撿起的寬袍,手裡正捏著幾頁黃紙,就著白燭的香火緩緩燃燒。
祁令瞻在政事堂值守到天亮。
鄧文遠應卯時走進來看見他,吃了一驚,“參知大人忙了這段日子,今日竟仍來這樣早,如此兢兢業業,實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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