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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不夠,韓峋就直接在陳咚面前單膝蹲下。他一隻手捧起陳咚受傷的左手,另一隻手用酒精棉輕輕擦拭著他傷口的血跡。
「嘶……」陳咚忍不住發出一聲□□,手抖了抖。
「很疼?」韓峋抬眸看他。
陳咚當然說:「不疼。」
韓峋定定看了他幾秒,輕而易舉地看穿了他的違心。男人忽然低下頭,嘴唇微張,向著陳咚的傷口輕輕吹氣。
一陣陣溫暖的氣流緩緩落在陳咚的傷口上,足以撫平一切疼痛。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陳咚羞得耳尖發燙,但並沒有抽回手。
韓峋就這樣擦一擦,又吹一吹,動作輕柔像是在愛撫蝴蝶的翅膀。待清理完陳咚手上殘存的血跡,傷口終於完整的露了出來,只見一道長而整齊的劃痕劃過整個左手大拇指側邊。好在傷口已經淺淺癒合,只偶爾有血絲滲出。
「真的不疼了。」這次陳咚沒說假話。
韓峋沉默不語,酒精擦拭傷口後,他又細心上了碘伏,最後再用紗布層層包裹。
他做事向來細心極了,一層層的紗布仔細遮住傷口,最後又在上面打了個緊緊的結。
陳咚看著自己被固定成點讚姿勢的大拇指,嘴角抽了抽:「你未免太誇張了!這麼小一個傷口,卻包出這麼大一團,這哪像劃傷,倒像是我的手斷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想要扯開紗布,重新包一個。
但韓峋制住了他的動作,也不知道男人從哪裡借來一支筆,在打結的位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韓峋頭一次展現出霸道的一面,命令道:「不準拆開,好好養傷。」
陳咚拽了拽繩結,嘀咕道:「包成這樣,我還怎麼工作啊?」
「你不是都交稿了嗎?」
「不是說稿子啦。」陳咚回答,「是攤子上的工作啊!你把我的手包成這樣,我還怎麼幫你賣咖啡啊。」
「那就不賣了,撤攤。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不想你帶著傷工作。」
陳咚當然不同意:「你開什麼玩笑,新年假期可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你的咖啡那麼受歡迎,為什麼不繼續賣?」
「……」韓峋沉默許久,眼簾下垂,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他受傷的左手上,自帶灼人的溫度,「為了我的咖啡,你這麼辛苦值得嗎?」
聽到這個問題,陳咚的反應出乎意料:「韓峋,我忽然發現——你這人是不是記性不好啊?」
韓峋一愣:「嗯?」
陳咚掰著手指頭算:「你看啊,從咱倆認識開始,你請我喝咖啡,給我介紹穩定的兼職工作,為了推廣我的書你在咱們店教小朋友做拉花,我卡文你去我家安慰我,我開講座你還特地去接我……還有一堆七零八碎的小事我就不說了。」
「……」
「這些你全忘了,你就記得我幫你賣咖啡了。」
「……」
「韓峋,那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了我的小說忙前忙後,那你值得嗎?」
男人嘴唇翕動,低聲說:「自然是值得的。」
陳咚這才笑了:「——你要是值得,那我也值得。」
在寒風凜冽的室外站幾個小時賣咖啡確實很辛苦,操作不當被刀子割傷確實很痛,但陳咚並不覺得有什麼。
陳咚甚至覺得自己的付出太少了,只是韓峋的小小零頭。
「別擔心嘛!舊年過了,就是新年;寒冬過去,就是春天;」陳咚很樂觀地說,「傷口癒合,我又是一條好漢!」
好漢舉著自己被包紮得鼓囊囊的大拇指離開了醫務室,韓峋走在他身邊,為他推門、掀開門簾。
溫暖明亮的室內待久了,他們踏出醫務室後,才發現夜幕已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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