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凌晨送客 (第1/2頁)
然而,這只是瞬間。
她馬上推開了他的手,說道:
“啊呀,快一點嘛,等下媽媽會講我!來,以後有的是時間。”
說著,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來不及體會,就被她拉出了房門。來不及望向後門後的那個桶,就被她拉向了大門,他急切想瞥一眼成阿姨的房門,卻被她的身影遮得凌亂,眼前只閃過一團黑影,散亂的黑影。來不及尋找她大爺的蛛絲馬跡,就被她牽出了院門。
他剛想往上走,那是回家的大路,也近,她卻拉他往下走,那是要準備走田埂小路的。他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她已經帶他小跑了起來。
他朦朧的睡眼尚未完全開明,這小跑便讓他有些膽戰心驚,前途未卜。而跑步是她的強項,一轉眼,就跑過了土廁所,土墳包,兩個人都喘著粗氣,但她的精神卻明顯放鬆了不少。
“從這條田埂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和我媽趕著去一趟東城,姐姐家裡有點兒事。你也早點回去,或者還可以睡個回籠覺呢。”
她的話溫柔備至,令他無處反駁,只是順口說道:
“是啊,早點去吧,我也再回家靠一靠,還要上課呢。”
走到田埂盡頭的路寬處,他無意間回頭向來分手處,竟看到她還在望著他,他一定眼,她還向他招了招手,好似天真的姑娘一樣,又揮了揮手,叫他快點兒走,令他無法止步。
街道冷清,因為天確實還早。這麼早回去,爸媽會怎麼問呢,早飯都沒得吃,不好解釋。還是轉幾圈再說。
轉到三角潭的不遠處,也就是離開松樹林的不遠處,他和她晚上分手的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軍綠色的吉普車赫然停在那裡!
雖然不應吃驚,他還是心頭一沉,彷彿這車就是一個分量十足的證明,壓破了他僅有的一點朦朧:這絕對不是一個夢了,再怎麼找解釋,也無法擺脫她大爺現在的存在。呀,她是不是回去睡了?她不是叫我回去睡一個回籠覺嗎?是她自己想睡吧?那麼,她是睡她母親的房間,還是睡我剛剛起床的房間?按照她大爺的個性,他肯定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在半夜開車和劇烈運動之後,他肯定是困極了,睡得香極了。難怪她叫我繞一個大彎,原來是要躲開她大爺的吉普車!這是她自己的主意呢,還是她媽媽的主意,又或者是她大爺的主意?肯定是她大爺的意見,要讓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膽子也太肥了吧?不過,作為擔任了兩任警察局長的他,這應該不算什麼冒險的大事吧?往真實裡說,應該是小菜一碟,信手拈來,對付自己這個菜鳥,應該是綽綽有餘。
要不要走前去看一看呢?不行,走前去看也不過是一輛吉普車,你是在懷疑它的存在嗎?他深深地痛責自己的掩耳盜鈴。又或者,烏拉小姐正在松林的暗影裡偷窺自己的行蹤呢,她會發現自己的發現嗎?如果到了那個地步,她撕開臉來,不是一切都完了嗎?或者,她硬是不承認,撒個彌天大謊,你又怎樣對付?反咬你疑心太重,沒有男子氣概,你不又得小心賠罪,苦心修復彼此的關係?
不行,不能過去,不能讓她發現自己沒有回去而疑心重重。
他轉過街角,這離城區只有十來公里的小圩鎮開始繁忙起來,挑著金黃扁圓的南瓜、像凝著一層白霜的冬瓜、毛茸茸的芋頭、佈滿灰白泥土的番薯的農婦擦一擦額頭的汗珠,正滿懷希望地尋找自己的駐足之地,找到一個合適的口子,家裡產的農產品就比別人賣得快。她們的身上雖然都不可抑制地散發著辛勞的氣息和味道,但臉上都能讓人感受到來自內心的豐收的喜悅。
他低下了頭,不是自慚形穢,而是擔心她們熱情的問詢會因為他的拒絕而變成冷落和失望。他儘可能地離她們遠些,走在街道的最中間,做到目不斜視,直視街的中線。
“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