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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耕泥土的氣息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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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點手法?是啊,只往下壓,做久了,自然有些單調,手掌握久了钁頭把子就容易起水泡,如果不注意換位置和下力的角度的話,天長日久還會起老繭。於是,他改成了刮,像刮痧那樣。他見過爺爺用碎瓦片給人在背上刮痧,颳起一波一波的汗垢,病人呻吟著,過幾天就好了,不過,爺爺會用嘴向背上噴水霧,那水霧均勻,晶瑩,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一片清涼和神奇。

他試過,用嘴噴霧很難,要麼成不了霧,水還是水,要麼成了半霧半水,拖霧帶水,水流居多,要麼,帶了自己粘稠的口水,懸懸吊吊,很不雅觀。

這床上,自然是沒有水的。刮起來就更加費勁,而白肉又多,阻力又更大,像在冬水田裡前行,爛泥吃腳,格外吃力。又兼那根半指來寬的白色帶子,勒進肉裡,將肉緊繃,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總不能颳得順暢,而且越到鴻溝,他越覺得十指連心,帶子割肉的疼痛感透過他的指尖傳向了大腦。

“她的心不痛嗎?”他想,這是他腦子裡的迴響。

“痛啊,這根帶子勒得——”

“奇怪,怎麼自己腦中一響,她就說出了答案?莫非,真有心電感應這東西?”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是啊,勒得緊嘞,箍出了一條溝。”他必須回應。

“看,能不能幫我解下來?”感覺她的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我不會解哎,釦子都沒有。”

“傻瓜,試一下唄,讀了這麼大的書!”

他的手心開始冒汗了。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動手能力了,人家一扭就能開的鎖,他經常感覺要把鑰匙扭斷,問題是還開不開來,人家過來,輕輕一扭就開了。解繩結也是這樣,經常解得繩結披頭散髮,像蒲公英的種子,要隨風飛走了,但還是束手無策。

這樣的考驗又開始了。

他看到脊柱溝裡有幾枚回形針樣的金屬物件,閃著清澈的光芒,他向上摳,沒動,向下摳,沒動,向左摳,沒動,向右摳,還是沒動,往下按,沒動,往上提,還是沒動。

這是一個什麼機關啊,物理學上沒有提出過這個問題,因而他也沒有解決過這個問題。搞個好好的扣子,不好嗎?裝個簡潔的拉鍊,不美觀嗎?這算個什麼東西?

汗水滴在脊溝裡,閃耀著跟這個不是釦子的扣子一樣的光芒。

“一顆釦子難倒了經驗豐富的教授。”阿姨嘿然一笑,臉上閃過一道紅暈,這是他幾乎從來沒見過的。只見她右手往背上一勾,帶子豁然開朗,轟然而解,一道比白肉更白的橫排小路出現在他的面前,像迷霧散去,田間的阡陌暴露在太陽的光線之下。

“看到了吧?”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笑容,他想起了他緊緊地盯著自己學生時候的情景,在演示了一道他認為簡單,而學生卻錯得一塌糊塗的題目的時候,他的神情,應該就像她的神情。

“沒,沒,你這也太快了。”他囁嚅著,比自己的學生更狼狽,學生還會說:“知道了,老師,下次我不會錯了。”他心想,還有下次嗎?解題嘛,要掌握的是方法,而不是記答案,這時,他是會哀嘆一聲的,心裡再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她心裡會怎麼鄙視自己呢?他先自責起自己的愚笨。

“管你記沒記住,下個禮拜,我再考考你。”

“啊,還有下次?老師都不敢提的要求,她竟然提了,她怎麼也想到下次,這不是自己剛剛想到的嗎?不會是我說出來了吧?”他心中一片恐慌。

“好了,你放開手腳搓起來。”她伸開了雙臂,叉開了雙腿,在席子上擺成一個大大的“大”字。

白花花的一片肉就擺在他的面前,他想到了剛剛刮盡毛的肥豬,白得耀眼,這是豬一輩子最乾淨,最純潔,最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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