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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狂亂之夜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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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椅子的一聲“嘎吱”響後,才聽到女人的低沉渾厚的說話聲:

“走,進房間去,我們來服侍你。別把他吵醒了。”

隨著腳步的四重奏逐漸遠去,廳堂終於平靜下來,他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來,彷彿緊張的不是他們,而是他,不是他們怕被發現,而是他擔心他們會被他發現。

房門“哧”的一聲關上後,他只能聽到“嗡嗡”的聲音,好像是山背後的陰風颯颯響,又像是樹木叢中的暗流潺潺,聽不清,道不明。這種不痛不癢的狀態令他難受,難受之中他突然想起了電視裡隔牆偷聽的畫面,耳朵要貼著牆,當時他就想,這是依據固體的傳播聲波的原理嗎?他決定試它一試。

他剛想下床,耳朵就“嗡”的一聲,一個聲音從心裡響起:

“烏拉呢?她會出來嗎?如果不出來,她會在裡面做什麼呢?不行,我要聽到她從房間出來。”

於是他轉而聽門外的聲音,聽是否有“哧”的一聲傳過來,聽是否有腳步聲傳過來。

他甚至進一步想,烏拉沒地方睡,會不會藉口到廳堂沙發上睡,而偷偷地溜進他的房間。

然而,隔壁屋內“嗡嗡”的聲音很快停息了,偶爾傳來什麼撞著牆壁,抓著牆壁的聲音,廳堂卻一如既往地安靜,他期待的聲音沒有出現,固體物的聲波傳播卻清晰起來。

隨著聲音的持續,他的心逐漸吊到了嗓子眼上:“難道烏拉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耳朵的“嗡嗡”聲傳到了血管裡,傳到了手臂上,傳到了胸膛,甚至接連傳到了腳趾頭,連靠板和床板都在微微顫抖,以極高的頻率,以赫茲計算的頻率。

隔壁抓牆的聲音清晰得就像鐵絲一樣,纖細而鮮明,他看見兩隻貓站在床頭,一隻黑貓,一隻白貓,黑貓的白爪子搭在黑牆上,白貓的黑爪子搭在白牆上,都時不時地抓著牆壁,抓出一道道的溝痕,抓得他的心也一道道的溝痕,淌著鮮紅的血滴。

不用貼牆了,否則太刺耳!他想著。四隻爪子向著自己,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都伸著鮮紅的舌頭,露出雪白的牙齒,淌著帶絲的口水,對著自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它們的尾巴翹得老高老高,像蕨草——他們的土話叫野雞尾的毛茸茸的嫩芽,直向上卷著,隨著微風而顫慄著,顫慄著向上生長,陽光照耀著它們,雨露滋潤著它們,它們驕傲地顫慄著向上生長,枝葉隨著養分的增加而硬朗。

當貓抓牆壁的聲音逐漸泯滅,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向自己的房門走過來,他趕緊裝睡,用她的被子假裝蓋住了頭。腳步聲走了過去,他這才想起,廳堂後門有一個桶,這在古代,就叫夜壺。他似乎有點失望。現在的烏拉,是什麼樣子呢?披頭散髮,還是衣衫不整?或者,是睡眼惺忪?是怨氣滿容?還是慵懶悠哉?

腳步聲來了,又走了。

更重的腳步聲來了,又走了。

還更重的腳步聲來了,又走了。

都歸結為隔壁的那扇房門。

松濤忽而雄渾起來,像汪洋大海在遠方掀起了巨浪,一股凜冽的風從那扇佈滿細孔鐵絲網的小窗裡刺進來,他打了一個哆嗦,知道是冬天了。

他把被子卷得更緊些。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何況是棉被?“與子偕行”就在不遠的下一句了。想到這裡,他覺得身體更暖了些,彷彿包裹在身上的,就是她的手,她的胸,她的背,她的皮毛。

然而,抱著她的枕頭,他的感覺就如同擁著空氣:空空如也!明天如何到來?場面如何結束?想到她們,他為她們惶恐,擔心,這絕不是一個可以被看見,被聽見的場景,她該怎麼辦呢?

逃是不行的,那是表示你的心虛。

裝作不見,那麼大的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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