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第1/2頁)
長大的,是裡面最聽話的孩子,對孤兒院外的世界和真實的社會沒什麼太多的瞭解,因為太單純,十八歲就被我媽灌醉拉上了床,第二天我媽還反咬我爸一口是他耍流氓。”
方斐也開了罐啤酒,雙手捧著小口小口地喝:“我媽當時二十四歲,富家千金,叛逆風流,因為不想去聯姻,就拿好拿捏的我爸做了擋箭牌,她把滿心都是負罪感的我爸扔進了她的家族,然後不管不顧,自己在外面依舊風流快活,我爸卻在那座牢籠裡受盡了白眼與欺負。”
火鍋內的湯汁翻湧得厲害,方斐調低了溫度:“後來我媽懷了我,她的體質不適合流產才把我生了下來,生下來做了dna才知道我是我爸的種,據說當時我媽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她和我爸只有那一次,卻有了我。”
“我三歲之前都是我爸照顧的,他在那座牢籠裡是傭人也是帶孩子的工具,活得沒有一點自尊與自由,我爸能一直堅持下來,就是因為心裡的負罪感與對我的責任心。”方斐臉上浮現出與他相貌不符的譏諷笑容,“道德感太強的人總是生活得很苦,那些所謂的道德就像枷鎖一樣,將人困在了不幸裡。”
“後來我爸意外得知了多年前的那晚是我媽故意設計的,可他還是沒有離開,因為我。那個家裡好像除了他,再也沒有人喜歡我。”方斐幫張旭堯正了一下飯前硬套在他身上的塑膠圍裙,接著說,“直到我媽一次酒後醉醺醺地想再次將我爸拉上床,我爸才徹底爆發了。”
“我剛上大學那會兒,我媽千里迢迢跑來看我,喝醉了酒她和我說,我爸那個軟柿子也是有脾氣的,當年任她怎樣威脅利誘都拉不上床,後來又被強硬逼著喝了半瓶酒,我爸徹底崩潰了。”
方斐的手指摩挲著易拉罐上微微凸起的花紋,輕聲說:“我媽說他那次看到了一個人最絕望的樣子,她說原來絕望的人是透明的,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可以消失。”
“後來我媽終於找回了點良心,放我爸走了,但前提是他不能帶走我,我真的很慶幸我爸那次選擇了離開。”
方斐將手中的易拉罐在張旭堯的啤酒上一磕,笑著說:“我九歲的時候,我媽沒躲過被迫聯姻的命運,我也被掃地出門,送到了我爸身邊。我爸學歷不高,又沒什麼專長,生活得很辛苦,但把我照顧得很好。那時的我早就學會看人眼色行事,到了我爸身邊我又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我儘量做好每一件事,討好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希望能讓他生活的順利一些,而那些看似討好的事情做著做著可能就習慣了,再加上我本身有些……強迫症,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方斐神色中沒什麼悽苦與無奈,和著酒香的聲音有點軟,聽起來像撒嬌:“我有時候也很煩我自己這樣,尤其是下意識去幫不喜歡的人的時候。”
張旭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很多年前那個被自己小弟劫持,因為嫌棄劫持地點髒亂而主動打掃衛生,後來又來幫自己這個堂口大哥整理衣服翻了袖口的男孩兒。
但是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有趣。
他收回思緒,看向方斐:“不喜歡的人?比如我?”
方斐捧著空酒罐,趕緊狗腿:“張老師仗義疏財,從來不會計較那幾塊錢的利息,誰會不喜歡?”
“那你喜歡嗎?”
“那你能免了利息嗎?”說完,方斐慌亂了一瞬,像是怕聽到下面的答案,馬上改口,“你是我爸男朋友,我怎麼會討厭你?”
張旭堯收回目光,眯著眼睛翻煙,脫口的話平靜惡毒:“一家人也要明算賬,利息不能免。”
方斐瞬間垮臉,放下手中的空瓶,又去取新的啤酒,手伸到中途,卻被人推了一下。
張旭堯咬著煙拿起一罐啤酒,抽出一張紙巾順著瓶口的邊緣擦了一圈,又起了拉環,才送到方斐手中。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