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72節 (第2/2頁)
馮之儀便開口問道:“祖母又弄髒了衣裳了?”
“知道了還問!”桐花沒好氣:“這老不死的真是勒掯死人!活到這把年紀還不死,生生連累兒孫!”
“你再耐煩幾年!”馮之儀勸她:“她總活不過一百歲去,你這秀才娘子的臉面名聲總是要顧的。”
“還有臉說,這次會試又名落孫山,不知什麼時候才熬得出頭!”桐花恨恨:“有這麼個秀才名頭,戀著科舉發家,害得我想離了這鬼地方也不能。”
說著又喊家裡的粗使婆子過來洗衣裳。
“文采兄在家麼?”門外有人問。
桐花眉頭擰起來,低聲道:“又是唐玉生那個秕穀殼,多半是揭不開鍋借米來了。就說沒有!”
說著扭身進屋去了。
這唐玉生是個久試不,似乎在品評。
不一會兒,一個綠衣少女走了出來,嬌聲道:“公子有賞徐琛徐秀才。”
說著連同那篇文章遞上一隻銀稞子。
眾人又羨慕的,也有不屑的。
一個人罵道:“就徐琛那半瓶醋還能得銀子,真叫人氣破肚皮!”
“張兄這話就差了,莫要忘了千金買馬骨的典故。”馮之儀笑了:“這高公子此志非小,所以才如此大方。”
“馮兄一向出眾,必定能得高公子的青眼,”那位姓張的人奉承道:“還不快上前露一手。”
馮之儀嘴上說著不敢,卻已經拿起了一旁的筆。
他有一篇最得意的文章,輕易不與人看的,今日寫出來必要震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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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之儀走到板橋上,珍而重之地捧著他寫的那篇《竹枝賦》。
侍者們正給每桌上蓴菜鱸魚羹,趁那些肚子裡沒二兩油的傢伙都忙著胡吃海塞,他得抓住這機會顯示自己清高不俗。
他不敢走得太近,站在那裡恭恭敬敬地向亭子裡頭的人行禮。
不一會兒從裡頭走出個紅衣少女來,只見她雪膚櫻唇,明豔不可方物。
馮之儀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把頭低了下去。
那紅衣少女從他手中接過文章,略看了一眼,笑言道:“原來是馮秀才,當真是一表人才。”
語聲清脆如碎玉,地道的京城口音。
“姑娘過譽,在下愧不敢當。”馮之儀口上謙遜,心裡卻美得要死。
那紅衣少女回身的時候不小心鞋子掉進了水裡,馮之儀眼疾手快,一躬身給她撈了起來。
殷勤道:“只是鞋底沾了水,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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