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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手,開始清點起銀票數量來。
銀票區區幾張,卻也有三千兩,總算掙到錢了,男子滿意地塞進自己的袖子裡,又問道:“可有人認出你不是我?”
此人正是真正的妙玄先生,寧宥。
老翁笑著搖頭:“無人認出。”
寧宥原本還嬉笑著,聽到此處便冷了臉,“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是我的愛慕者,結果連我的畫都分不出真假,還算什麼愛慕者。”
老翁聞言笑而不語,他是個畫痴,一生撲在丹青之上,曾孤高地認為天底下沒有比他更好的畫師,卻不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沒預料到令他折服的妙玄竟然是一個毛頭小兒。
他幾次三番找他比試,卻鎩羽而歸,最後甘拜下風,並厚著臉皮跑到他家要做他的關門弟子。
在寧宥的點撥之下,他突破了技藝的瓶頸,因此對寧宥心服口服。
後來二人處成了忘年之交,也把輩分拋諸腦後,以平輩相稱。
老翁翹著腿,與他一道嗑起了瓜子閒聊:“你來汴梁不是為了尋最後一位美人嗎?既然答應了芸娘,為何中途變卦,讓我頂上?”
寧宥頗有些氣惱,咬牙道:“師兄騙了我,說芸娘是汴梁第一美人,我瞧了,不過庸脂俗粉,還值得我費這點筆墨。”
“可你都答應要幫他畫上河圖,便要一走了之?”
寧宥伸了個懶腰,不屑道:“呵,他先矇騙我在先,我何必信守諾言,掙了這一筆,夠我花上一年半載了,還不趕緊溜之大吉。”
說罷他起身收拾東西,來到窗沿正欲落下窗牑。
忽然,他呼吸頓住了,手還扶著窗牑上,人卻已經不動了。
“快,為我備筆墨紙硯。”寧宥拉過窗邊的一張八仙桌,目不轉睛地盯著坐在窗邊黯然落淚的美人。
日光清透,如春水映梨花,美人一雙秋水剪瞳泛著粼粼波光,微紅的眼,蹙起的眉和因為隱忍而緊抿的唇,為她增添了一抹倔強而又破碎的美感。
額間碎髮隨風飄蕩,她藉著攏發的機會悄悄抹去眼角淚水,本應垂下頭來才好擦拭,她偏要昂著頭,側首間露出了纖細又脆弱的脖頸。
雖妝容素淨,卻帶著一種天然去雕琢的乾淨,他見過美人無數,卻沒見過眼前這樣的,糅雜著兩種極端的氣質,倔強又脆弱,平添了一股極美的破碎感。
他下筆迅疾,像是早就在腦海中勾勒了無數遍,呼吸之間,一雙倔強又隱含著脆弱的眼睛便躍然於紙上。
老翁看得入神,再次感嘆寧宥的天賦。
崔荷似是有所感應,瞥了一眼對面窗戶,恰好老翁站在窗戶裡面,她只能看到一個俊秀的男子正在桌前作畫,他畫得認真,整個人陷入了忘我的境地。
崔荷正好奇他是誰,身後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崔荷趁樊素去開門的空隙,擦乾淨眼淚,落下窗戶後,來到圓桌前坐下。
綠影回來了,還把渾身抖如篩糠的媽媽帶了回來。
崔荷挺直腰背坐在杌子上,理了理裙襬,看向綠影,問道:“如何?”
綠影上前回稟:“姑爺昨日確實來過,點名要見芸娘。”
屋裡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崔荷,崔荷臉色已經變了,捂住自己的心口,臉色一片蒼白。
樊素忙上前握住崔荷的手,崔荷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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