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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昏黃,外面的白熾燈格外刺眼,被池野高大的身影擋住大半。
「你可以先想下,要去哪兒逛,或者看什麼電影。」
佟懷青把枕頭撈起來抱懷裡:「我才不喜歡看電影!」
池野回頭笑著:「那我走了,再見。」
「咔噠」一聲。
門外安靜的時間很短,旋即就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
等聲音徹底消失時,佟懷青才跳下床,挨著門框邊緣聽了會,臉頰貼著冰冷的門,也不覺得涼,只是等到心臟緩緩平穩,才後知後覺地嫌髒。
又跑回衛生間,洗了臉,對著鏡子照了會,開始討厭自己這次的過敏。
剛剛沒開頂燈,不明顯,此刻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紅血絲,面板薄,有點顏色就很引人注目,佟懷青垂著頭站了會,慢吞吞地擰開醫生叮囑的藥膏,一點點地塗在上面。
凝固的膏體隨著指尖的溫度,逐漸化開,帶來淡淡的苦味。
等待在這一刻,變得分外漫長。
小時候外公說,寶寶什麼時候來看我呀。
車門被司機開啟,風有點大,周圍的灌木叢都向下傾斜,佟懷青抓著自己的帽子,想得很認真。
那時候外公身體已不大好了,要靠輪椅出行,老人一生儒雅,向來考究,筆挺的中山裝上幾乎沒有褶皺,在滿院的紫色繡球花裡沖他招手。
「等我想好了,我就寫信告訴您!」
阿姨催促著要出發了,佟懷青趴在車窗上,露出粉生生的小臉:「或者,我不提前說,給您一個驚喜好嗎?」
當時的陽光太過燦爛,以至於世間萬物都顯得不太真實,輕飄飄地恍若夢幻泡影。
車輛即將發動。
外公笑了:「還是提前說吧,這樣我在等寶寶的同時,就……」
「呼啦——」
手上的小帽子沒抓穩,順著車窗被颳了出去,風把它吹著託舉了好高好高,引得佟懷青也興奮地跟著看,沒留神外公剩下的半句話。
臉頰上有些刺痛。
現在想來,剩下的話可能是這樣的。
在等待的同時,就已然足夠快樂,並充滿期待。
翌日的醫生查房,時間還和以前別無二致,說的內容也大差不離。
要注意鍛鍊,按時休息,放鬆心情。
後面跟著的一個小實習生,趁旁人不備,悄咪咪地掂著腳尖,看了眼,把心裡的話憋到出來後,才跟同行老師說。
「哇,那就是佟懷青呀,和電視上一樣呢。」
老師笑她咋咋呼呼:「人長得和影片裡不一樣,那才出事了呢。」
「不過我看他挺好的呀,為什麼……」
話說一半噤聲,實習生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該打,怎麼能在背後嚼人舌頭呢。
畢竟不是經常拋頭露臉的明星,或者歌唱家,對於普羅大眾而言,估計只有在大型節目中,看到他彈鋼琴的身影,但對於愛好古典音樂的人來說,佟懷青的名字,可太熟悉了。
膚淺地說一句,那張臉,長得是真好。
身為佟老的孫輩,也繼承了藝術上的品味和造詣,早早地就在國內外拿了獎項,但大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旦過於惹眼,討論和紛爭也紛至沓來,其中一大半都落腳點在,他太不接地氣兒。
十指不沾陽春水似的。
尤其是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可能生活中看不算什麼,被媒體報導後,春秋筆法一寫,就放大了。
實習生扁著嘴,心想,我看他挺接地氣的呀,怎麼不食人間煙火啦。
床上擱著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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