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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堤壩決堤的事兒我知道了,賑災的糧餉戶部有些吃緊吧?」

洛月離沉默半晌才開口:

「去年南境打仗,西部為防西域進犯也增加了不少的軍費,這兩年上繳國庫的稅收不過是將將夠用罷了,現在還不是雨季,淮江便決堤了,這後面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寧咎坐在了一邊不插嘴,心裡卻暗暗想著,洛月離現在這個職位換到了現在那不就是財政部部長嗎?現在這兩人討論的話題可不就成了全國性的財政問題?

閻雲舟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本冊子,這兩年他很少主動插手朝局,但是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我聽說參你的摺子都已經堆滿了御案了,你啊,還是好好保重些身體吧,你之前主張土地清丈,這朝中都掀開了鍋,現在上到勛貴門閥,下到地方鄉紳,一個個的巴不得你病死了才好。」

閻雲舟低頭看了看這手上的冊子,冊子上不是別的,而是在洛月離的堅持下,先清丈的京郊一片土地的結果,這上面記載的民田數目比之聖祖時期整整少了一半的數目,這京郊如此,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是何等光景呢。

洛月離見他抬頭哼笑了一聲:

「吃驚嗎?這民田之數驟減了近一半,稅收,租賦,勞役都跟著驟減,現在朝廷的國庫沒有銀子,修不了水利,養不了軍隊,卻肥了那些門閥和鄉紳,這短短七年的時間,李啟便將大梁變成了一個空架子。」

閻雲舟的臉色越發陰沉,這幾年他不常上朝,他知道李啟在位的這幾年,朝中積弊不少,但是知道歸知道,他到底沒有像洛月離那樣看的清楚,朝廷沒有銀子,想做什麼都做不了,長此以往,國之難安。

也難怪洛月離的面上每日都沒有什麼笑模樣了,若是他每日對著這些帳冊,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閻雲舟閉了一下眼睛,收走了帳冊:

「剛開了刀,不是小事兒,你現在就是想做什麼,陛下也不會放你出去的,這些我拿走看看,你且歇著吧。」

閻雲舟由著寧咎扶著他回了自己的院子,這一天下午,他連每日的午覺都沒有睡,便一直靠在軟塌上看手中的帳冊,寧咎都繞了一圈回來,見那人還抱著帳冊,他將藥茶遞上去:

「你這是也要學洛月離啊?歇歇,喝點兒茶,給我看看。」

說著便從他的手中搶過了帳冊,這帳本放在現代是不是沒個省部級都碰不到的東西?

寧咎看到那上面是本帳目,對比了現在和聖祖時期,土地的清丈面積,用途和所屬:

「怎麼會少了這麼多呢?剩下的那些土地去哪了?」

同樣的測量方式怎麼會少了這麼多的地?

閻雲舟知道他可能不是很瞭解這些,便開口解釋:

「聖祖年間,聖祖爺對分封的王侯,還有各級官員可得多少土地都有過詳細的規定,那個時候大梁初定,又鼓勵農戶開荒,土地的數量比之前朝都有大幅度的增加,這些農戶上繳銀糧便是國庫收入的大頭,這個制度被一直延續了下來。

先帝在位的時候,吏治清明,國庫的稅收也一直很穩定,但是李啟繼位以後,魏氏一族因為外戚的原因做大,朝野上下,官職買賣成風,動輒便是大筆的銀子進了上官的口袋裡,這些銀子從哪來啊?還不是要從這些農戶的手中來?」

閻雲舟點了點他手中的帳本,隨即繼續開口:

「李啟在位期間,地方做大了很多的門閥,他們兼併土地,天災年間從農戶的手中低價買來土地,將原本應該種田納糧的農戶變成了佃農,而他們又想著辦法將兼併得來的土地以各種名目瞞報,最終就是這帳本上的樣子了。」

寧咎眉心微蹙,他聽明白了,這地方豪強想要官職,在野的朝臣想要升官,這就免不得使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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