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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將軍,你覺得今日王爺為何執意將那幾個千總軍法從事?」

梁虎自然是聽說過這位戶部尚書乃是陛下的老師,簡在帝心,回話的時候絲毫都不敢怠慢:

「軍營中的人粗鄙不堪,言語犯晦,辱及王爺,惹得王爺動怒都是末將的罪過。」

洛月離面上常帶的笑意淡了下去,目光都灰暗了幾分,梁虎自覺失言,卻又不知道如何補救,只能跪在那裡垂首認罪。

李彥直接撂下了杯子,這聲音震得梁虎的心中都是一抖:

「看來梁將軍這罪請的也是糊塗,既不知王爺為何動怒,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罷了,既然如此,便回去好好想想吧。」

李彥並未發落,但是梁虎卻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不安,立刻叩頭:

「陛下,末將知罪,末將知罪。」

洛月離瞧著他的模樣提不起半分的同情,他自然是知道閻雲舟氣在何處,寧咎在軍中做的一切他確實未必知道,所以閻雲舟並未重罰,只是中規中矩地用了軍法,但是那幾個千總卻諷及閻雲舟的身體:

「我聽說梁將軍也是行伍出身,領兵多年,頗有微功,你當知道領兵的艱辛,戰場的兇險,焰親王這麼多年守著北境,受著北方苦寒,一身暗傷累累,你軍中的千總竟然言語辱及焰親王身體,而你,竟用言語犯晦幾個字草草揭過。

邢臺是不是安生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合軍上下不長本事光長舌頭?」

梁虎這一次是真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原本還想著這一次哪怕是輸給北郊大營的人也能在御前露露臉,卻不想這一次的臉是露了,而且是露大了。

李彥實在不願意看見他,梁虎是被架出陛下寢帳的,朝中大半的朝臣這一次都隨駕在北郊,這營中多少的眼睛盯著?從梁虎進去,到他被架出來,有心之人便已經看了出來,陛下對邢臺軍並不滿意。

梁虎被架出去之後李彥便有些沉默,連著喝了兩杯茶之後才抬頭:

「老師,我覺得我有些對不起閻哥和寧咎。」

今日的事兒只是冰山一角,那幾個千總是嘴上沒有把門的,將這事兒大咧咧地說了出來,但是沒有說出來的人呢?有多少人都以為寧咎就是沾了閻雲舟的光,從一個被養在莊子上的不得寵少爺,成了如今三品侯爺?

在軍中寧咎做了多少,他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若是沒有寧咎甚至洛月離都沒有機會坐在他身邊了,他對寧咎是有著從心底的感激的。

而閻雲舟他更是心中有愧,若不是最後的那一戰中他讓寧咎攻打城門,閻雲舟也不會忍受了三年的死別之苦。

洛月離嘆了口氣:

「也不能都怪你,三年前寧咎走的太突然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防備,閻雲舟更是成了一個活死人一般,那個時候誰人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寧咎,以至於這三年來,除了從前軍中的人,朝堂上知道寧咎功績的人寥寥無幾。」

寧咎當年出京的時候在朝中眾臣的眼中還是一個可有可無,被皇帝當做工具一樣塞到了焰親王府的棄子,攻入京城的時候寧咎連城都沒有進來便忽然走了,如今三年的時間過去,寧咎成了寧侯,那些本就瞧不起他的朝臣,自然將一切都歸咎到了他嫁給了閻雲舟這件事兒上。

晚上,閻雲舟和寧咎應著李彥的口諭到了御帳用晚膳,到了的時候才發覺這帳中不止李彥和洛月離兩人,倒都是熟面孔,周維,李寒,張慎,王獨,寧咎看著這幾人的臉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回到了三年前打仗的時候呢。

幾人具是風塵僕僕,看到閻雲舟和寧咎都立刻起身:

「王爺,寧公子。」

不得不說,雖然侯爺的稱呼聽起來氣派,但是寧咎還是挺喜歡聽著這些熟悉的人叫他寧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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