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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玄立刻將藥拿了過來,寧咎將粉末和水調勻,一口喝了進去,然後便傾身覆在了那人的唇上,他的舌尖用力,微微撬開那人的唇齒,他的手按摩著那人的喉嚨,藥液順著閻雲舟的唇角流下,但是終於那人的喉嚨微微滑動,總還是能喝進去一些的。

寧咎便這樣餵了他幾次,直到一整杯的水都喝了下去,他雙手捧著閻雲舟的臉,眼中熬出來的紅血色有些怕人:

「閻雲舟,想想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必須挺過來。」

床上的人似乎真的累了,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那樣平靜地躺在那裡,寧咎湊到了床上,屋內點著燈,他抱著身邊的人,甚至不敢合上眼睛,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便全是血腥的畫面,還有閻雲舟唇角流血的樣子。

他不知道熬了過長時間才等到了天亮,天亮了,一天一夜已經過去了,但是閻雲舟依舊沒有醒,寧咎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下去了一些,不像是昨晚那麼嚇人了。

閻雲舟越是這樣平靜地睡著,寧咎的情緒就越是在惡化,心中積攢的怒火,怨憤無處發洩,眼前不斷地在閃著閻雲舟被送回來時的模樣,還有那封詛咒閻雲舟的信,寧咎所信奉的信念,準則第一次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心中的殺意越來越重,他開始改變了對戰爭的看法,縱使從前他知道閻雲舟和李啟之間只能存一,但是到了閻雲舟真的躺在這裡的時候,他才開始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什麼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憑什麼?憑什麼閻雲舟為了護衛北境護衛大梁落下一身的傷,而那些個官老爺能夠高居廟堂?憑什麼真心為天下的人步步坎坷,而那些坐享其成的人享受天下供養?

而他,本來是可以讓閻雲舟更輕鬆一些的,是他畏首畏尾,是他瞻前顧後,他的眼前閃過無數那人溫和的笑意,他抱著自己的樣子,他和自己輕聲調笑的模樣,他做了最壞打算為他安排好後半生的樣子。

字字句句,一幕一幕地浮現他的眼前,閻雲舟從未要求過他什麼,他處處顧忌他的感受,時代的差異是讓他們之間不可避免地存在矛盾,但是這一次見面他能感受到那人心底對他的尊重,他能感受到閻雲舟的變化,他一步一步地在走,一步一步地拉進他們的距離。

所有的愛意,留戀,悲憤化作了怨懟和仇恨,是他太天真了,戰爭已起,至死方休,火藥既然在先帝的時候已經現世,那麼就意味著這個冷兵器的時代終將迎來改變,而他又憑什麼不會成為那個變數?

寧咎直接下令,著人立刻收集打量的煤焦油和煤炭,越多越好,召集了上一次所有幫他煉製煤焦油的人,開始重新煉製煤焦油,他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真的火藥,什麼是真正的戰爭。

閻雲舟不醒,這個院子就沒有消停過,不時有將領過來看,寧咎的話極少,讓鄒小虎守在門口,只准人在外間,為防感染內室他沒有讓人進來,外面的將領也守規矩,幾乎就是在外面看一眼便出去。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了,閻雲舟的燒反反覆覆,寧咎便不厭其煩地餵藥,幫他物理降溫。

熬了兩天,寧咎睡覺的時間加在一起都不及兩個時辰,第二天的晚上,寧咎終於倚著床邊意識有些朦朧了過去,恍惚間他感覺到手心中有些動靜兒,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卻見床上昏睡了快三天的人終於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人的眼前才退下黑霧,一人的眼中布滿血絲,閻雲舟的精神漸漸清醒了過來,昏睡前的一切開始重新浮現在了腦海中,他緩緩凝視著眼前的人,沒有錯過寧咎那滿眼血絲,他勉強提了一口氣,但是出口的聲音還是幾乎是氣聲:

「惹…你擔心了,沒事了,咳咳…」

沉悶的咳聲震得胸腔中都在疼,閻雲舟不得不閉上眼睛緩了緩,寧咎驟然回神,對他所謂的沒事兒了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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