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信麼 (第1/3頁)
晚秋的金陵城是帶有絲絲涼氣的,因為錮靈環禁住了全身法力,在沒有絲毫的抵禦之下,杜凡還是可以感受到一股秋霜之意。
他漫無邊際的走著,直到一條河邊之時,頓住了腳步。
杜凡站在那裡看了很久,不知何時,從遠處划過來一條小舟,泛舟的是一名身披斗笠的中年男子,大概有五六旬的樣子,看其模樣,距離鬚髮花白的老者,只怕也是不遠了。
不過此人身軀挺拔,濃眉闊鼻,顴骨略高,雙目炯炯有神,面相倒是不凡,杜凡心中詫異之下,不由多看了兩眼。
“小兄弟,要乘舟麼?”小舟靠近之時,那名斗笠男子望了杜凡一眼,微微一笑,開口間,聲音渾厚,低沉有力。
“我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杜凡輕輕搖頭。
“沒有銀子又如何,小兄弟你四下看看,這裡除了你我二人,哪還有一個人影?一處陌生之地,唯有你我可以相見,這便是緣,我不收你銀子,上來吧。”
斗笠男子哈哈一笑,手臂一揮,豪爽的說道。
杜凡下意識的四下看了一眼,果然如男子所說,這裡除了他們,再無他人。
杜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身體一個輕躍,落入到了小舟之上。
一舟兩人,順著流水,向東而去。
良久之後,杜凡突然神色一動,開口道:“大叔,你還沒有問我要去哪裡。”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又如何知道?”斗笠男子手持撐杆,不由失笑,反問道。
“是啊,那就無所謂了。”杜凡望向兩岸青山,過了幾息,再次開口:
“我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金陵城……”
“小兄弟,金陵城雖然不錯,也可以給你不少保護,但它不是你的家,城外或許殘酷,甚至隨時可能面臨生死,但這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斗笠男子哈哈大笑。
杜凡聞言身體一震,沉默良久,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兄弟,有酒麼?”斗笠男子突然開口。
“有的。”杜凡也不避諱,單手往儲物袋上一拍,取出兩壇藏酒,扔給對面男子一罈。
斗笠男子將撐杆收回,任由小舟隨流水而去,坐了下來,開啟酒罈,仰頭喝了一大口。
“哈哈……好酒!不過還是有些遺憾,再好的酒,和通天鼠族的‘醉生夢死’相比,都是差了一些的。”
斗笠男子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隨即輕輕一嘆,神色之中,好似露出了一抹十分久遠的追憶。
杜凡臉色一變,不過旋即如常,舉起酒罈,飲了一口。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晚,夜涼如水,明月掛空。
杜凡有了幾分醉意,看了看手中酒罈,身下木舟,青山綠水,高空明月,其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幽幽開口道:
“駕一葉之扁舟,舉匏尊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託遺響於悲風。”
斗笠男子聞言,其古井不波的雙眸不禁微微一動,有些訝然的看了杜凡一眼。
杜凡仰頭將壇中之酒一飲而盡,搖晃起身,將手中空壇向遠處狠狠的一拋,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繼續自語:
“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斗笠男子雙目驟亮,霍然起身,心神巨震之下,發出了一陣瘋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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