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第1/2頁)
爾後,是懷中人輕微的動彈,雲裳仰臉看他,扯出笑來:「殿下, 你怎麼哭了呢?」
霍寧珩也想牽出一個笑回她, 但是卻笑不出來,清亮的水珠, 還帶著熱意, 就那麼落在了她的頰邊,他又立馬慌亂般地伸手去擦,一時手忙腳亂,越發難過——他身為大夏太子,在外人眼中尊貴無雙, 卻連自己在意之人都無法保護,還白白連累她代自己受罪, 那他還有何用。
在方才,霍寧珩是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想像中的情景,居然與現實截然相反,不是他撫著雲裳的臉讓她不要哭,而是她躺在他懷中,笑他為何要流淚。
眼看著霍寧珩的情緒就要無法抑制地低墜而下,一發不可收拾,雲裳有些無奈地抬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殿下,我沒事呢,真的,你瞧瞧,我並沒有受什麼刀傷,只是方才兵刃交接,巨力和內力衝撞之下,震破了一點皮肉而已。」
霍寧珩有些不信,但還是轉眸望了過去,定睛一看,她的肌膚之上,確實沒有刀刃劃破的痕跡,但那鮮艷的紅,還是刺得他眼睛生疼,令他迅速地移開了眼。
雲裳自己倒沒有覺得如何,但看著霍寧珩血色盡失的臉和唇,倒是生起了一種別樣的感覺——滿足與攫取更多的衝動。
「殿下,你還記得先前,你答應過我一個願望嗎?」雲裳忽然開口。
霍寧珩怔愣了片刻,很快想了起來,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即點頭道:「是,我記得,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雲裳,請你隨意吩咐我吧。」
他用手將雲裳腕間未受傷的那隻胳膊所連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一刻也不敢放開,彷彿放了,下一刻她就會出什麼事一般。
雲裳看見他的眸子中充滿著某種渴求的光,好像迫不及待般地想滿足她,為她驅使效勞,好補償方才他心中的歉疚。
雲裳輕輕搖了搖頭:「殿下,我並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她的話聲忽頓住,從袖口拿出了一條紅繩,然後示意霍寧珩伸出手來,她便將紅繩繞過他的手腕,在背面扣住。
霍寧珩下意識地低頭望去,只見一條編織精美,做工頗為細緻的紅繩出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紅繩上似乎還掛著什麼東西,貼著他的面板,冰冰涼涼的,他抬起手腕,捉住那枚銀色的銘牌——那冰涼的來源。仔細一瞧,卻看到了無比熟悉的字。
「珩」,此乃他之名,天下皆知,百姓均避諱,除了他,當世不會再有第二人,雲裳卻將他的名字刻在了這小小的銀牌之上,是……
霍寧珩說話都結巴起來了,支支吾吾地道:「你……你這是……」
「戴好它,殿下。」雲裳溫和又不容拒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希望殿下不要摘下來,此乃佛照寺僧人所開光過的辟邪佑福之物,殿下隨身帶著,我更放心。」
似乎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雲裳也抬了抬胳膊,給他看自己腕上繫著的,同樣有一根紅繩,她又將那銘牌靠前,讓他看清上面的字——是她的名字。
「殿下,看清楚了嗎?」她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笑得眉眼彎彎,「不僅你有,我也有呢。」
霍寧珩用指腹摩挲著手腕上戴著的那根紅繩,腦中忽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來一個想法:他們有著同樣的飾品戴著,又都鐫刻著名字,聯絡在一起,似乎……看起來很像是一對……定情信物。
雲裳,雲裳是何時起了為他求福佑的心思呢,是不是,遠在很早之前的某個時間與角落裡。
霍寧珩的心中,突然升起了某種竊喜,他彷彿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譬如在很早的時候,雲裳就將他記掛在心上,並為他的安危福禍而祈禱高僧賜福。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