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庶常不常,微雨雙燕。 (第1/3頁)
這個官職對於姬虔而言,就是意味著如果他這一族往後再沒有任何建樹,哪怕是一次嚴重的過錯——誰都不能保證不犯錯,那麼他們的爵位就會降低到士這一階層,將失去所有的封邑,失去權力,失去土地,失去地位,成為唐國一個普通計程車族,他們的族人就要去學習六藝,將來在某一場戰鬥中死去,這是他們士人的最終歸宿。
自從五年前,他的父親臨死時,要他發下毒誓,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不論他怎麼做,都一定要提升己族在整個唐國的地位,他們這一族不能泯滅!
庶常姬虔,他還記得父親死的時候,那一臉的不甘和悔恨,是這麼多年來他心裡最深處的遺憾和陰影。這五年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努力,想要爭取功勳,然而每每都被宗室內其他大夫取笑——庶常,世世輩輩的庶孽之子!
他在自己的封邑里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是一言九鼎,但他只能龜縮在自己的封邑里,做一輩子的庶常。即使要他做一輩子的庶常,即使他可以忍,但他忍不了自己的後輩族人也要做一輩子的庶常,更忍不了他死的時候也要像父親一樣死不瞑目。
這是他襲位五年來的噩夢!
他庶常姬虔的噩夢!
所以他在尋求改變。
四年前,他透過向其他大夫購買奴隸的方式,使自己領地內的人口從原來的一萬五千人,變成了現在近兩萬人;他不在乎奴隸的地位,在他的自己領地裡沒有奴隸,野人之分,一切都是他的子民,他廣開阡陌,多墾荒山,樹井田,立闌干,修溝槽,使自己領地內所有可利用的耕地,都能保證生產出糧食。
三年前,他的領地下轄一鄉人口(一邑三十戶,十邑為卒落,十卒落為鄉,三鄉為縣,十縣為屬),比原來多了近十五邑,封邑內的土地,樹立的井田達到畝。
兩年前,他透過遊商,私自購買良銅三百斤,鑄造銅劍一百把,增加邑卒八百,士人五百人。
一年前,他將井田裡屬於天子的那塊土地,種上了自己子民的粟種。他送屬大夫財帛五萬錢。
而現在,他不知道他需要什麼,但又知道他需要所有的東西。
為此他徹夜不眠,直到兩日前,三月十三日那一天,邑宰說有一個人從隨國逃到了自己的封邑,而且帶來了一個訊息,隨楚大戰。
這是一個好訊息!
三月十六,小雨。宜,祭祀,收財,交易,安葬。
土廬外,天色暗淡,清明節後的小雨已經下了兩天,阿公他們說今年一定又是一個好年景。
旁山風坐在土廬內,呆呆的望著窗外細雨微瀾,那如絲線般的雨線,一直就曾斷過,正如這時候他的眼睛裡的愁緒。
有人說,下雨是天上的某個神女在哭泣,雨下的越大就說明那神女哭的越傷心。
神女都在哭泣,凡人又怎能沒有傷懷?
旁山風正在思念父母,那思念就如這窗外的雨,綿綿不絕。
小時候,父親總是拿一些怪異的石頭,給他看,讓他猜測石頭裡有什麼,那時候他卻老是猜錯;母親一直為他烹煮美味的饗食,他喜歡吃什麼,母親就做什麼。可是,等他現在能辨別出各類石礦裡有什麼東西時,已經沒有人能再給他找來一塊,最難辨識的石頭,讓他去故意猜錯;而他此刻是身處一座土廬之中,吃的只是粟米糰子和各種野菜。
“父母長逝,恩情不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旁山風內心暗自下著決心。
“阿風在嗎?”一段甜美的聲音傳進土廬,打斷了旁山風的愁緒,他用手背抹了一抹眼角,起身走到了土廬門口,看到一位如燕般的少女,白淨的面龐,一頭秀髮,由一個香楠木箍起來,半挽著披在肩上。上身著一件麻布皂衣,下身穿著帶褶裙裳,腳蹬一雙皂色麻履,手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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