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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走到了小河邊。
已是深夜。
碎了的月亮飄起,重新變成柔柔的圓,有螢火蟲在閃,佟懷青朝河裡走去,想去掬一捧飄著星光的水。
變故就是在剎那間發生的。
半人多高的灌木叢被撞開,伴隨著驚鳥撲簌簌地掠入夜空,一輛三輪車朝他疾馳而來,佟懷青剛一扭頭,就清晰地聽到了車輪打滑的剎車聲。
緊接著,他就連人帶車一起,被撞得摔進那條河。
很大的聲響。
河水比想像中更深更涼,佟懷青嗆著了,本能地掙扎著夠一切能抓的東西,冰冷的液體瞬間灌進他的眼睛耳朵,恐慌感鋪天蓋地,在窒息中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肩,猛地把他往上一舉——
得以呼吸。
佟懷青渾身哆嗦,大口大口地喘氣,被拖到岸上的時候,一張小臉還冷得發青,牙齒打顫,瘦削的肩膀劇烈起伏,而把他托起的人則毫不猶豫地換了姿勢,直接伸臂一攬,把他攔腰扛在了肩上。
佟懷青天旋地轉間睜開眼,此時才發覺,自己倒掛在對方的肩膀上,是個體格寬闊的男人,從這個角度,能看到背部蜜色肌肉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但這個姿勢,不太雅觀。
他屁股撅著,腿彎被人小臂攬著,那健碩的肩膀不時往上頂一下,硌著他的胃,酸水還未來得及泛出來,頭腦轟鳴,他就掙扎著要下去,雙腳胡亂地踢打間,碰到了個堅硬的玩意。
就在佟懷青腳尖勾到的地方。
很硬。
的柱狀物。
他瞬間就變了臉,猛然直起身子嘶吼著放開自己,可一張嘴,就「哇」地吐出一大口冰涼發腥的河水。
像被孩童捉在手裡的蜻蜓,毫無反抗能力的脆弱。
男人沒繼續強迫,而是很慢地給人放了下去,一下下地給他順著背,也在喘氣。
「有什麼想不開的,別走極端!」
佟懷青抹了把水淋淋的臉,終於沙啞著嗓,發出了這兩個月來的第一個音。
「滾。」
居然遇到了個見色起意的男人,還是個同性戀。
竟敢當著自己的面,起這種噁心的反應。
佟懷青扭頭就走,踉踉蹌蹌地一個趔趄,手臂又被從後面拉住,他有心轉身給人一個耳光,腿卻發軟地使不上一點兒力,多日來緊繃的弦似乎在此刻突然斷開,那麼皎潔的圓月懸在夜空,他卻只能在陌生的地方被惡徒糾纏。
這樣狼狽。
「咚。」
又是投石入水的聲音,河面上的月亮再次碎掉了。
蜻蜓翅膀被輕易撕裂。
隨便吧。
佟懷青閉上了眼,神智渙散,面無表情地等待著噩夢的降臨。
沒想到,卻等來了一支退燒針。
巨疼。
小縣城醫生下手狠,藥量又給得重,對著面板一針下去,半昏迷的佟懷青就猛然一顫,雙手痙攣地往前抓,池野鬆開捂著他眼睛的手,略微皺起眉頭:「多久能起效?」
醫生坐回藥櫃後面,笑著回答:「半個多小時就行……行了,打的是屁股針,你捂人眼睛幹什麼呀。」
「帶著陽陽和諾諾習慣了,」池野按著那團棉球,「也倒掛吐過水了,怎麼就突然發燒呢?」
「受到驚嚇啊,被河水激著,都有可能,」醫生整理著桌面,「再觀察會,我沒見過這人哎,你外地親戚?」
池野搖頭,沒過多解釋,把棉球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順手給人褲子提好。
他也納悶呢。
自己好心好意,甚至還壞了支手電筒,晚上在河邊給倆孩子抓螃蟹,剛準備回家就瞅見個年輕人,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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