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第1/2頁)
回去路上,佟懷青突然覺得胳膊開始癢,撩起袖子看了看,已經有連綿一片的紅印了,隱約浮現點凸起,發著燙。
起濕疹了。
前天晚上就有,他沒太在意,這會嚴重起來。
大概是這幾天太累的緣故,洗澡也匆忙,這會兒稍微卸掉點勁兒,就出現了問題。
趙守榕在旁邊坐著,看了眼:「去醫院?」
「我記得佟佟小時候也這樣,」佟宇文說話有點結巴,「爸、爸那裡不是一直備的有藥膏嗎,很管用。」
「早過期了吧。」
「應該沒,爸清醒的時候交代過,隔段時間就更換,反正離得也近嘛。」
車輛不知不覺間換了方向,駛入另一側道路。
到門口停下時,佟懷青一陣恍惚,還以為又看到了大片的紫色繡球花。
再定睛一看,沒有,院子很久沒人住了,雖說按時打掃,但毫無生機,哪兒還有花呢,只剩常青的松柏,靜靜地戍立。
去往二樓外公的書房,佟懷青拉開右手邊的抽屜,正如他小舅所言,放了一管軟膏。
是個外國牌子,很好用,小時候起濕疹了,抹上去沒多久就能好。
外公就託人隔三差五寄回來,一直備著。
新的,沒拆封,趙守榕他們在院子裡說話,佟懷青拿起來看了會,把蓋子擰開,聞到很熟悉的藥味。
他抬手,摸著自己的臉。
濕的。
掉了眼淚。
心髒的鈍痛姍姍來遲,痛到呼吸不暢。
連趙守榕都聽見動靜,衝進來推開門,佟懷青已經趴在凳子上,哭到渾身發抖,連連抽氣,喉嚨嘶啞著喊外公,喊媽媽,腿軟到站不起來,只有手緊緊地抓住那管藥膏。
佟懷青大病一場。
高燒,燒得厲害,無論什麼辦法都降不下去,嘔吐,連粥也喝不進,靠著點滴維持代謝,手背上紮了留置針,臉頰燒成酡紅,嘴唇乾裂起皮,沒有血色。
腦子昏沉。
很多事想不起來了。
想要小兔子陪自己睡覺,想要用池野留給他的杯子喝水,奇怪,池野怎麼還不回來呢。
說好了,要來接自己的。
不對。
佟懷青終於睜眼,看著吊瓶裡的液體,恍惚覺得,會不會是池野不知道,要來哪裡找自己呀。
那我一定要快快好起來。
佟懷青這樣想著。
然後,我自己去找他。
他嘗試著吃東西,緩慢地咀嚼,吐過就歇一會,喝完水再吃,那個廉價的玻璃杯一直放在床頭櫃,保溫效果出乎意料,熱水倒進去,到了晚上,摸起來還是溫乎乎的。
趙守榕和佟宇文白天會過來看自己。
他倆似乎存在分歧,彼此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小舅是個性格非常平和的人,圓臉蛋上總是有淳樸的笑意,但當他看見趙守榕時,卻會氣哼哼地背過臉去。
有次,佟懷青聽到他們在外面爭吵,趙守榕聲音很大地說了句:「我是他的監護人!」
然後,小舅就生氣地回了什麼,說話結巴,只能聽清房子和珠寶這兩個詞。
佟懷青累,誰都不想理。
扭頭睡覺。
直到半夜被驚醒。
他睡覺實在太輕了,走廊外面的腳步聲都能吵到他,佟懷青不知道醫院那邊怎麼安排的,反正這幾天,除了樓下偶爾車輛經過時的鳴笛,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所以那束手電筒的光掃過來,佟懷青立馬睜開了眼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