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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留這話是什麼意思,嫌棄他的頭髮?
剛過六歲生辰的男孩似乎看出他臉上的震驚失落,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無奈:「你的頭髮,很漂亮。」
這會兒的謝長留比未來那個冷麵男人要好說話的多,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總是能說出最直白的誇獎。
「你這樣說怪讓我不好意思的。」赫佩斯語氣浮誇道,臉上卻是坦然接受誇獎,本該如此的表情。
謝長留小心將那縷頭髮放下,收回了手。
「喜歡就拿著唄,我剪一段給你。」紅髮軍雌見不得他這幅模樣,半蟲化的利爪伸向那縷頭髮,被謝長留攔住了。
男孩的手縮了縮:「……髒。」
赫佩斯包住他的手,嘖了一聲:「髒什麼髒,你那麼愛乾淨,哪裡髒了?我頭髮其實也好幾天沒洗了,要髒大家一起髒。」
他在這個世界待了不知道多久,按照這個世界的流速來看,那就是很長時間沒洗頭。
謝長留的手並不髒,而是粗糙。
摸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六歲男孩的手。
赫佩斯仍舊記得成年謝長留掌心的觸感,微涼,指腹有多年練武持劍的繭,除此之外,要遠比他現在碰到的手觸感溫和。
幼嫩的骨節變形,一雙手伸出來粗糙。
赫佩斯摟進謝長留,低聲道:「以後不會了。」
謝長留的臉埋在他胸前,被他緊實的擁抱勒得險些透不過氣,掙紮了一下:「好憋……」
禁錮的手臂終於鬆了松,他深吸了一口空氣,又差點嗆到,咳嗽聲大半天沒好。
赫佩斯慌忙拍他後背給他順氣。這個動作以往都是謝長留拍他安撫,今日也輪到他對謝長留做這個動作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謝長留順完氣後,抬頭盯著赫佩斯。那雙漆黑的眼瞳遠沒有未來那般洞察一切,卻也足夠讓敏銳的赫佩斯緊張。
紅髮軍雌朝他笑了笑,溫柔地替謝長留重新束髮:「可能是因為緣分吧。因為緣分,所以想要這麼待你。」
謝長留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這個回答後,安安靜靜躺在赫佩斯的懷裡,直挺挺的。
「你這麼躺我害怕,」赫佩斯說,「要不換個姿勢?」
躺得太筆直了!
謝長留沉默片刻,窩在了赫佩斯的懷裡。
夜色漸濃,柴房外響起鞭炮驅祟聲,謝長留伸出手,費勁捂住了赫佩斯的耳朵。
他那點捂法根本沒用,赫佩斯照樣聽見聲音。他垂眸看向神情認真的謝長留,問道:「這是做什麼?」
「鞭炮聲驅邪祟魂靈。」謝長留用沙啞但掩不了稚嫩的聲音言簡意賅地說。
赫佩斯失笑道:「我又不是邪祟,不用捂我耳朵。」
謝長留乾脆利落放下手。
紅髮軍雌琢磨了一下,戲謔道:「不知道我身份,鞭炮聲響起來就著急捂我耳朵……」
「怎麼,怕我離開啊。」他低低問道。
謝長留的關心從來不會在言語上表達,通常都在隱晦的行動裡。
赫佩斯猜中他的心思,就像打了勝仗,登時就氣焰囂張了起來,捏了捏謝長留的鼻尖:「不想我離開就直說嘛,這麼七彎八拐的。」
謝長留只當自己沒聽到,然而染上薄紅的耳朵還是暴露了他。
還真是一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赫佩斯看著謝長留耳朵上的紅,害羞的樣子一直這樣。
「你不是邪祟魂靈,又是什麼?」謝長留問道。
赫佩斯倒是挺想告訴他,自己以後會和他結婚,然而還沒回答,門口就突然響了一聲。
門板都震了震。
柴房外傳來幾道孩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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