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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方許寧心中暗舒口氣。
如此她只要不離開這裡,老大夫只要心中有一點顧忌著公主安危,便不會將這裡人放任不管。
這些天不止老大夫看清了方許寧,可方許寧又何嘗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歸隱山林多年,這次疫病突發,他年事已高本可置之不理,可他還是決定下山,冒險救人。
這樣的醫者如何是能狠下心將病患拋棄的人。
二人目的其實一樣,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來看,都有不同的選擇和顧慮。
老大夫想要救人,整整一寺廟的人,僅憑自己一人也於事無補,須得將眾人聚集起來,才能勉強照顧一二,可他不能拿這些人的性命冒險。
從未有過的瘟疫,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染上,若是當真因為他的決策而讓他們身染惡疾,他該如何?又如何對待他們的家人?
方許寧身份特殊,在大啟,皇室是與天神為伍的存在,皇室有難,百姓皆要竭力相救,其主要是為了避免讓天神察覺自己寵愛的神子在凡界受冷落和欺辱,從而降下神罰。
這個說法來源未可知,可百姓卻深信不疑,方許寧便是運用這一點將他們的信仰點燃並加以引導到這些病患上。
此舉極其有效地將二人的目的達成,只是將方許寧的性命懸了起來。
張洛水是自疫病開始以來染病最久的人,她以血相融,染上疫病已是鐵板釘釘,按照老大夫的經驗,不出半日,方許寧便會病發嚴重到與張洛水如今的程度。
若是她沒有張洛水那樣的本事熬過這麼多天,那麼最多明日午時,就會和前邊的人一樣,送進焚化爐進行焚燒,最終化為一抔灰燼。
「殿下,」老大夫還是遣散眾人,問她,「您可有想過後果?」
身體的疲憊漸漸加深,方才與他說的幾句話似是用盡了所有精力,方許寧閉上眼睛,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先生在說什麼。」
顯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老大夫嘴角抿起,後槽牙咬得死緊,表情極為難看:「殿下若是沒撐住,莫說能不能保住人了,在場有幾人能逃過陛下的怒火活下來都不知道!」
方許寧睜開眼,笑道:「我會活下來,你們,還有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出事。」
語氣雖輕,卻堅定。
「那殿下可要撐住了。」他實在與她溝通不來,袖子一擺轉身欲要離開。
「等一等!」方許寧突然想起什麼。
老大夫站定在原地,以為會聽到人後悔的哭訴聲,結果——
「若是沈世子過來,還請先生隱瞞此事,就說我今日宿在這裡……」
「哼!」沒聽到想聽的,老大夫恨鐵不成鋼地冷哼一聲,道,「殿下放心,老夫定會將殿下今日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得告知世子!」
方許寧來不及再叫他,只看見被無情關上的木門。
好罷,隨便罷。
方許寧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方才會想到沈牧池,只是有一剎那,覺得自己萬不可將自己主動染上疫病這件事告訴他。
有一種直覺,若是沈牧池知道自己做的事,會讓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方發展,而自己只要想到那個結果便會不知所措。
待人走後,方許寧才徹底放鬆精神,疲倦猛然襲來,不多時,又再次陷入沉睡。
這一睡,又是天昏地暗,等再次醒來時,禪房中已經點上了油燈,燭火微弱,剪影輕輕搖曳。
方許寧轉動脖頸,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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