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獵戶的養家日常 第74節 (第5/6頁)
出家門。眼下他長大了,他家的大門誰能踏,由他自個說了數,若是錢廚子真沒了,錢家還有錢大郎和錢二郎,他擔心娘和狗子會吃虧,擔心娘會再次被錢家人趕出家門,他叫娘別怕,到時上他家來,他家的門永遠給娘開著,不會再沒地去了。
分了路,滿倉回周家村,他們一行人踩著夜色到了杏花村。
如今天黑得早,便是一路不停歇,到了錢家天也黑了。趙素芬站在門口都能感覺到家裡氣氛不對,靜悄悄的,以往日日在家中嚎喪鬧著要吃肉吃蛋的錢串子簍子兩兄弟半點聲兒都沒露。
進了院,趙素芬徑直朝著她和錢廚子的屋走去,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頭傳來錢家兄弟倆的聲音。
“這天都黑了,後孃咋還沒回來?後頭娶的就是不一樣,平日裡裝的再像個人樣,一遇事兒不曉得躲多遠!沒準她聽見爹要死了,還偷樂呢。”錢大郎不滿道。
“再等等吧,二舅他們也沒來人,溝子彎和大河村都偏,路也不好走,怕是給耽擱了。”錢二郎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爹,心裡頭難受的很,想到這兩日的經歷,他就悔得不行,早曉得就不去鄭家吃酒了,吃了一肚子火不說,爹還被打得半死。
“你還替那個老虔婆說起話來了,難怪平日裡娘娘娘叫得親切,你別心裡頭真把她當成親孃了吧?!”錢大郎一肚子火沒處發,聽見這話猶如火柴丟入油鍋,一下炸了,“老二你可別忘了,你親孃的牌位還擺在堂屋裡呢!你叫她一聲娘,咱娘聽在心裡得多難受?你腦子糊塗了亂認娘,也得清楚你是從誰肚子裡爬出來的!”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就……”錢二郎也上火了,正要和他說道說道,屋門被人猛地從外頭推開,他們口中的老虔婆面無表情看著他們,錢大郎和錢二郎登時收了聲兒,站在原地都有些尷尬。
趙素芬沒看他們,把肩上包袱一摔,徑直走到床前。
這一看,便看見了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一身將死之氣的錢廚子。
他那張素日裡叫人恨得牙癢癢的老臉,此時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他身上穿著壓箱底的好衣裳,上一次他穿這身衣裳,還有前頭那位的孃家哥哥去世,他上門去弔唁特意換上的。乾乾淨淨一身,此時卻被打得破破爛爛,已經乾枯的血跡把軟和的面料凝得硬邦邦。
床邊放在一個洗腳盆,前幾日還用來洗他那雙臭腳,此時卻裝著小半盆血。
不是血水,是血。
他沒換衣裳,也沒人給他擦身子,洗腳盆裡那盆血是他吐的。
孫氏這回沒有誇大其詞,錢廚子是真的要死了,他這樣咋活?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活了!
出啥事了?這到底是出啥事了?咋就變成了這樣?出趟門去閨女家吃個酒的工夫咋被人打成了這樣?誰打的?鄭家人呢?
趙素芬腦子一團亂,親眼看見錢廚子的慘狀和聽別人嘴裡說出來他要死了,是完完全全兩碼事,她有無數個問題想問。
抖著雙手扶著床,她沒敢在兩個繼子面前露怯,她挪到床邊坐下,伸手去握錢廚子的手,很涼,沒有一點溫度。她舉起來看,在他的指甲蓋裡瞧見了好多泥巴,泥巴還是潤的,這不是他在家摳的,他是做席的廚子,比村裡的漢子愛衛生,他也不咋下地,指甲縫向來都是乾淨的,咋可能這麼髒?
她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錢家兄弟,眼神狠厲,質問他們:“你們不是去鄭家吃酒了嗎?他怎麼被打成這樣?誰打的?是鄭家人還是外人?為什麼不請大夫,就這麼任由他躺在床上等死?你們是想眼睜睜看著親爹死在面前嗎?!”
“你別張個嘴就血口噴人!我們咋可能看著爹死,是大夫說救不了了,叫我們拉他老人家回來讓家裡人見上最後一面!”錢大郎這會兒也不管她後孃是不是長輩,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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