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第103節 (第2/3頁)
,因為空間大,即便有人大聲唱歌也還是能聽到幾米外的聲音,安彌喝下第二杯酒正準備拿第三杯時,在這個充斥著音樂與歡呼聲的嘈雜環境裡,她忽而聽見一聲清脆的鋼音。
世界像一瞬按下了暫停鍵,萬物靜止,她的心臟卻驟然重重跳動。
下一秒,她猛地回頭,循著聲音望去。
光影浮動的昏暗視野中,她看到一個人貼牆坐在角落,手裡拿著個打火機正在點菸。
這個人她並不認識,但他手裡那個打火機她卻無比熟悉。
每一天,她都會拿著與他手裡那個一模一樣的打火機,在夜深無人時,一遍又一遍的去聽那陣清脆的鋼音。
她現在的煙癮很重,但不管煙癮犯得有多厲害,只要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會失神很久。
坐在角落的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向她。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她腦海裡浮現了另一雙眼,那雙深邃如淵,輕易就能奪走她心跳的眼。
房間裡藍色的光影如潮水般落下又升起,安彌垂眸,緩緩回過頭。
半晌,她起身走向衛生間。
關上衛生間的門,外面的音樂和人聲被隔絕一半,這個不大的空間裡吵鬧又寂靜。
安彌靠牆拿出煙盒,抽出一支菸叼進嘴裡,再從兜裡拿出一個和剛剛那男生手裡一模一樣的打火機。
這款dupont打火機是限量版,但數量不算少,也不算貴,但這款打火機的鋼音卻是好聽的,也是最獨特的。
她咬著煙靜靜看了手裡這枚打火機很久很久。
“叮——”
清脆鋼音響起,在不大的空間裡盪出迴音。
嘴裡咬了很久的煙終於被點燃,她合上打火機揣回兜裡,她深吸一口煙仰起頭,嘴微張,白色煙霧緩緩從她唇際溢位。
她失神般盯著對面的牆看,直到嘴裡的煙都消散在空中,她再吸一口煙,然後拿出手機,開啟了相簿。
相簿裡是一張張從表白牆上儲存下來的照片,陳聿的照片。
她是不愛拍照的人,分手前,手機裡只有一張陳聿的照片,她挺慶幸,還能在表白牆上看到他。
表白牆上有在籃球場上打球的他,坐在車裡的他,在上課的他,走在路上的他,在不同場景下笑著的他,冷著臉的他……怎樣都好看得不行的他。
可惜,現在表白牆上他的照片越來越少了,如今已是大四的他很少來學校。
在大學裡,即便是熟識的朋友,如果不約好見面,一年下來估計在學校裡一面都碰不上,更別說是一個很少來學校,還不會聯絡的人。
自分手後,安彌就再也沒見過陳聿。
她很想他,很想。
可不管有多想,她也只能看一看這些照片。
她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在大四上學年這整整一學期裡,她的確一次都沒見到過他。
放假後沒多久就是除夕。
安寧還沒去世的時候,每到除夕夜,安彌會帶著安寧在外面放一整晚的煙花,後來安寧去世,有三年,她是跟著周望舒過,再後來就是去年,她和陳聿去了陳家,周望舒拉著陳遲俞回了周家。
今年,該周望舒跟著陳遲俞會陳家了,而她,該一個人過除夕了。
她買了幾瓶酒,就幾瓶,提著這幾瓶酒去了海邊,在寒風凜冽的海邊坐了一整夜。
這天夜裡的凌晨,南城下了一場雪。
雪不算大,但足夠將頭髮淋白。
雪要是化了,變成水浸進頭髮裡,風再一吹,會很冷,但安彌沒將頭髮上的雪拂掉。
她想起那句縱使早已爛大街卻依舊浪漫的話:
他朝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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