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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霍寧珩自然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瘢痕的凸度降低了,但它那醜陋的顏色卻一點都沒有因此變淺,反而越發深化,頑固。

他只知道雲裳曾經滿眼溫柔地捧著他的臉,說他一點都不醜,她的三言兩語總是輕易能讓他深信,並且為之觸動。

於是,本應該為逐漸恢復的視力而高興的時候,霍寧珩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當他的視力徹底恢復之時,是不是他便要毫無阻礙地直面自己的相貌了,那時他再沒有什麼藉口不看,他要親眼去面對,那些被他所逃避的,所害怕的事物,他也再不能藉助周邊人委婉善意的謊言來麻痺自己。

嘉寧帝看了又看,嘆了又嘆,他作為霍寧珩的親生父親,在看到他臉上觸目驚心的瘢痕時,尚且不可控制地生起一種不適,遑論他將來重歸朝堂,那些臣子看到了又是何等想法。

在如此醜陋的瘢痕之下,積聚起來的威嚴很容易蕩然無存,人們在面對著霍寧珩的臉說話的時候,最先並且最容易一直注意到的,就是他被燒傷的那半邊臉。

這樣的儲君,何以能讓百官臣服,萬民效忠?嘉寧帝找不到答案,但他看著霍寧珩這麼多年,一直對他的能力,品性都很滿意,若真叫他換人,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

「兒臣的臉過於醜陋,嚇到了父皇,是兒臣的過錯,兒臣在徹底恢復之前,會儘量避免出現在父皇的面前。」霍寧珩抿了半晌唇,終於開口,說了這樣一番話。他的語氣聽起來謙恭,卻夾雜著不可忽視的冷硬。

正如他如今的整個人一樣,硬邦邦的,難以接近。

嘉寧帝聽他這般說,更加心煩意亂,最後只能控制自己暫且不去想這個問題。

他緩了緩語氣,試圖緩和氛圍:「不說這個了,今日宣召你,除了要問問你的情況,與你說那件事的處理結果外,還有就是讓你去拜見你的母妃和母后。」

話音未落,嘉寧帝又似找補般地補充了一句:「先前許多天沒有宣你,一是因朕政事甚忙,二也有讓你好好養傷之意,你不要多想,這些天,你母后也很關心你,一直想見你,又怕太貿然,只與朕說了說。」

霍寧珩默默地聽完這一切後,眼睫輕輕下垂:「拜見母妃母后,就不必了,兒臣這副模樣,去了也是驚嚇她們,何必如此呢?父皇,勞請您轉告她們,兒臣一切皆好。」

他的態度淡淡,眉宇間彷彿結著堅冰,嘉寧帝看霍寧珩這樣,也不欲逼他太緊,也怕霍寧珩這樣去,真的刺激到了淑妃,擺擺手作罷,順便讓他退下了。

霍寧珩從大殿中離開,走出門的那一霎那,感受到的是曠遠吹來的舒適和風,不同於殿內的沉悶,清新而又溫和。

但這並沒

有對霍寧珩的心緒有多大的改善,他早已殘破的心如同剌了一個大口子,呼哧呼哧地往裡面灌著風,割著他鮮血淋漓的傷口。

霍寧珩儘量讓自己不受到嘉寧帝的影響,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影響到了。

方才在殿內,嘉寧帝語氣裡的失望,可惜,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複雜情緒,雖然隔著空間上的距離,但仍朝他直直地鋪面襲來,如同一張大網,將他網住,密不透風地關在裡面。

啊,他為什麼要變成這樣,變成一個連親生父親都厭憎嫌棄的存在。恍惚中霍寧珩覺得,若都到了這種地步,雲裳卻依舊喜歡他,那一定是被下了蠱吧,可惜他不會蠱,也不能幫她解蠱,否則他早就不會讓她被自己糟蹋禍害了。

有時候,他真的想剖開雲裳的腦子看看,弄清楚她腦袋的構成結構和物質,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好發掘她為何對他這般死心塌地的道理。

霍寧珩現在只有在下臺階或者走一些危險地方時,才需要他人的攙扶,其他的地方,他大致可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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