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春芳 第30節 (第2/3頁)
也不至於,如今,只能在她這般天真單純的時候,才能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他似乎是離相雪露太近了,令她微有所感,知曉眼前的人就是方才給予她涼爽的人,便以為他那裡還有更多。
胡亂地伸手亂揮,機緣巧合地抓到了他的手。
慕容曜的手如玉骨一般,修長好看,冰冰涼涼的,常年都比尋常人的體溫要低。
她碰觸到以後,便好像遇到了什麼珍寶一樣,死死地抓住,不肯再鬆開。
“頭痛……好熱……”她嚶嚶地低泣著,彷彿真是難受極了。
她將他的手拉下來,雖在病中,此時的氣力卻極大,毫不猶豫地,彷彿那隻手是屬於她的一般。
相雪露將慕容曜的手拉到自己的枕邊,以面頰貼過去,貼得緊緊地,嗓子眼發出小貓般舒適地輕哼聲,不時地用臉蛋順著他的手心慢慢地蹭。
慕容曜垂眸看著她如此的情態,此時當真是無比的乖順,柔弱,彷彿只有他能依賴,他就是她世間唯一的依靠,大海上救命的木槳,只能隨他一起浮浮沉沉,任他予取予求。
他愛極了她這樣的模樣,一度想讓她以後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都是此時這樣,只能乖覺呆在他身邊的。
但轉而又憶起,最初他喜歡上她時,她那時的模樣,如今仍舊鮮活地跳躍在他心中,令他每每想起,都心折不已,以至於方才的想法,很快又煙消雲散了。
相雪露覺得這塊冰塊真是舒服,帶走了她臉頰上多餘的熱量,讓她昏沉頭腦上的溫度降低了不少,她越發不捨得放開它,乾脆抱緊了貼著,就這麼暈暈乎乎地又睡了過去。
慕容曜這次沒有收回手,他乾脆就靠著床榻,坐了下來。
有了冰意的降溫,相雪露這才安穩了許多,但轉而沒過多久,又開始頭痛起來,直直地被痛醒,眼角都沁出淚花來。
她似是想尋找某種安慰,閉著眼僅憑意識地便伸手攥住他的袖子,往他懷裡拱。
用臉蛋貼上他衣袍上柔軟的布料,鼻端充斥淡淡好聞的龍涎香,最後,乾脆整個人靠在了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裡,滿足地眯上了眼睛。
被風寒折磨的小人兒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某種慰藉,乖順地在慕容曜懷裡趴了下來,復又安穩地沉眠下來。
他凝視了她半晌,才將另一隻手,輕輕地覆在她的背上,順著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
懷裡的少女立馬發出了像小貓一樣舒適的哼唧聲。
她嗓音裡模糊地咕囔的什麼,他聽不清,只是微微笑了笑,將她頰側微亂的髮絲一絲不苟地,耐心地整理好。
正如他對待她一樣,永遠都是這樣的不緊不慢,充滿耐心。高明的捕獵者並不急於一時的求成,而是謹慎而又深謀遠慮地設定好陷阱,一層層地將她引入最深處的圈套。
羊羔身上最鮮嫩的肉,總是要經過細緻炙烤,才能在鮮香的同時不失了原汁原味。
“陛下,晉王妃的藥好了。”門外傳來宮人低聲的通報。
“拿進來吧。”慕容曜淡淡道。
宮人端著藥碗,目不斜視,腳步聲低不可聞,又穩又快地走到到床榻邊,將藥碗放在了旁側的紫檀方木杌上,爾後輕輕福身,復又原路退了出去。
全程中,她一直微低著頭,不發一言,彷彿沒有看到眼前的景象,或是對帝王懷抱寡嫂之事並不覺驚異。
室內重新又只有他們二人。
慕容曜捏起勺子,用它在藥湯上來回攪動,直到那藥碗上蒸騰氤氳的熱氣少了不少以後,他才舀起一勺,輕輕地置在唇邊吹了吹,將之靠近相雪露的唇角。
“皇嫂,張口。”他的聲音很是溫和,對她這種病中之人,更是收斂起來平日裡所有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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