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守所裡的抉擇:邪不壓正 (第1/2頁)
關於劉華子的故事決定夏華上的態度。律師儘管勸他講真話,但律師畢竟同夏華是處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在這裡完全不同。人,觀念,目的,利害都不一樣,而且主要目的是為了逃避,至少是為了減輕罪責。他們為此談論過許多次,提出許多建議,講出種種情況——怎樣拖延偵查,怎樣在法庭上應對。如何裝精神病人,老黃鸝就是那個愛彈吉他唱歌的老者,裝瘋賣傻,引的大家笑個不停。他說他在法庭上,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前方,他問審判員:“我的小花貓在哪裡?”審判員回答他說:“在你自己的故事裡。”
夏華也面臨著一個問題: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預審時,他自己詳詳細細地把一切都講遍了。現在要是不承認自然很可笑,在他和同事的囚犯商談的時候,有一個小夥子把他臭罵一頓,說他那麼輕率地“出了槽”,所以夏華自己有時候也後悔。那時候他是出於一種率直的懺悔和絕對的衝動。而現在,他看到,聽到許多事情之後,也開始認為“做人要動心計”。夜裡他看著罩在鐵網裡橘黃色的燈泡,也常常琢磨:是不是也能夠想出“小花貓”一類的某些東西來回避某些問題。同情夏華的小夥子給他出主意是翻供,就是說在刑警隊時有人打過威逼過他,不過夏華有點猶豫。
同“劉華子”的巧遇迫使夏華重新考慮了一切。“劉華子”也許比其他人比老黃鸝更能給夏華揭示這條道路的全部悲慘景象及其深度:揭示了巨大的力量和緊纏不捨的罪惡。展現了掙脫願望的桎梏 和實現這種願望的不可能。需要有非凡的毅力和意志掙脫出悲劇的絕境,戰勝他。
夏華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開庭,當然心裡懷著一種蠢念:也許會寬大處理,也許會原諒他,也許會體諒他真心誠意的懺悔……
他也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見到父親,見到他奶奶,高坤(如果他來的話),因為除了他周圍那些滿腦袋荒唐思想,滿嘴髒話,裝腔作勢的“醜八怪”之外,他很長時間沒見到一個人。夏華真想和人們在一起,可是法庭上人們的眼睛排成的長廊卻使他心慌。他們都是人,而他……當他把帶著手銬的雙手藏到最隱秘的地方。從這條長的沒有邊的走廊裡穿過的時候,他誰也沒看見,甚至從遠處叫了他一聲的父親也沒看見。真是害怕,又羞愧,不過高坤好像沒有來,這還算不錯。
夏華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宣判。現在他明白了,自己已經是一名罪犯了。當他聽到“四年”,他眼前一片漆黑。
“四年”!
“嘿!小夥子,算你走運!”夏華開庭回來,老黃鸝對夏華說:“冬去春來,冬去春又來,冬去春再來就期滿了。”說得倒輕巧:冬去春來,冬去春又來。可是整整四個冬天四個夏天,四個歡欣的春天吶!四年!這個青春的時代。他剛邁進青春,而等他獲得釋放的時候,青春已經消逝。更主要的是這個汙點!他是帶著汙點出去的。國君叔叔以前說過這個汙點是任何化學洗滌劑都洗不淨的。這都是多麼久遠的往事啊!而且是不是真的有過這些事?當他還自由自在的時候,存在著時間嗎?
夜裡夏華被腳上難妒忍的灼痛弄醒了,在噗嗤嗤笑之中,使勁地甩著兩隻腳。這叫“蹬火輪”是對新來的犯人的殺威和對有過失的人懲罰的殘酷手段之一。在他腳趾頭縫裡塞上棉花,把棉花點著,看他“蹬火輪”而取樂,還有什麼“坐沙發”,什麼“看彩電”,“金牛地”……“。這是小老鼠乾的。他是個意志薄弱的人完全被嚇破了膽的乾癟小子。可是據老黃鵬悄悄告訴夏華這是小杜鵑讓他乾的,這是為什麼呢?
“你不是把自己給出賣了嗎?”老黃鸝即解釋說。可小杜鵑在賊圈裡,誰有勢力,什麼都統統知道!
“ 我不幹,我要告他;”
“老弟,這可不行!和狼在一起就學狼嚎。你還能往哪兒跑?”老黃鸝滿有把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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