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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軼之嚇了一跳,立即拉著她去醫院做檢查。
一通兵荒馬亂的檢查過後,那醫生找來一位護士給小姑娘科普生理知識。
那不是絕症,而是生理期。
梁佑寧出門時臉蛋紅著,生理用品還是梁軼之幫忙買的。
她在衛生間待了好久才出來,咬著唇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哥哥,好丟人啊。”
梁軼之接過她換下來的髒衣服拎在手裡,安慰道:“沒什麼好丟人的,這是長大的標誌,我們佑寧長大了。”
誠如梁軼之說的那樣,隱隱作痛是長大的訊號,長大也意味著分離。
她發現,哥哥開始會和她保持距離,他不再像之前一樣每天晚上哄她睡覺了。
真正意識到長大,是某天她來找梁軼之教她寫作文,一推門,她撞見他在對著鏡子刮鬍子,白色的泡沫堆積,他仰著頭,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突出的喉結。
他迅速處理完泡沫,扭頭問她:“什麼事?”
梁佑寧“嗷”了一聲說:“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我不會寫。”
梁軼之接過去看完,題目是我最愛的_____,要求寫親人。
他問她:“你想在這個格子裡填什麼?”
梁佑寧毫不猶豫答:“哥哥。”
那篇作文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的哥哥是最愛我的人,我也最愛哥哥。”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心口騰起陣陣熱意,有些喜悅又有些慌張。
晚飯時,梁軼之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梁佑寧身上,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那句話:我最愛哥哥。
梁軼之很想開口問她——“梁佑寧,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她年齡太小了,只是把他當哥哥而已,可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梁佑寧低頭吃了一塊紅燒肉,她把最上面的瘦肉咬掉,底下的肥肉塞進他碗裡,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梁軼之想,親密到吃掉同一塊肉這難道還不是愛麼?
那篇作文,像是一粒橡樹種子落在他心裡,它膨脹破裂,直至冒出脆嫩的芽兒。
只可惜,他只敢把那芽藏在心底。
梁軼之十八歲生日那天,父親梁文拓一大早把他叫去了基地。
到了那裡,他便覺得不對勁,父親遞給他一把槍,並安排人教他操作。
下午,梁文拓又將他帶去了地下城。在那兒,他看到一隻關在鐵籠裡的老虎。
那隻老虎已經飢餓很久,皮包骨頭,見有人進來,它猛地撲在金屬柵欄上,發出巨大的嘶吼聲,他有些驚詫,父親竟然連老虎都能抓來。
“軼之,開槍殺掉它。”梁文拓開口命令。
梁軼之沒有照做:“爸,殺老虎是犯法的。”
梁文拓當然知道殺老虎犯法,但他兒子將來要接手的事遠比殺老虎可怕一百倍。他特地帶他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道理。
彼時的少年,已經有了一些主見,他不願意聽從父親的話,想走——
梁文拓突然開啟籠子,一把將親兒子推了進去。
梁軼之還沒反應過來,老虎已經在繞著他打轉了,真正意義上的虎視眈眈,它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咬斷他的脖頸。
梁文拓隔著鐵籠對兒子說:“弱肉強食,開槍吧,軼之,否則你就淪為它的盤中餐了。”
梁軼之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猶豫間,老虎已經撲過來將他摁在地上,鋒利的爪子刀刃般割向他脖頸。
待他想起拿槍對付,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梁文拓舉槍,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幾聲槍響之後,老虎重重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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