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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算不上正經貴客,她便懶得拿出來招待對方,只倒了盞涼水給他解渴。
明景宸剛喝下半盞水,就聽老嫗問道:“我到現在都不知你的名字,該怎麼稱呼你?”
真名自然是不好說與她知曉的,明景宸有些無奈,情急之下說的謊還得絞盡腦汁用千萬個謊言來圓,“我是他的後人,如今隱姓埋名躲在北地,名字什麼的早就不重要了。”
老嫗對此倒是沒有懷疑,只是又追問道:“那總要告訴我你是他的什麼人?孫輩?遠親?難道他當年回中原後娶妻生子了?”想到這種可能,她面色又變得陰沉,兩條法令紋掛下來,顯得她格外咄咄逼人。
明景宸只好繼續胡謅,“他死前都不曾成過親,我是他兄長的嫡孫,也算是他的後人。”
老嫗這才滿意了。
“不過,當今天子健在,我的身份終究敏感,所以這事你不可向旁人提及,就是將來在鎮北王面前你也最好三緘其口。”
老嫗道:“你真要救他?你可知道今日傍晚連塔爾漢都會親自去現場觀看行刑,到時候會有多少勇士隨扈?你這是在找死。”她的意思很明確,若是明景宸沒有一個能讓她覺得穩妥的辦法,她是絕不會願意出手配合的,即便他曾說自己若是能得鎮北王襄助,就能在戎黎有所倚仗,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權位。
明景宸笑道:“別急,聽我與你細說……”金烏西沉的時候,霞光將月煌城鍍上一層炫目的赤金色澤。廣場中央的祭壇之上,身披黑羽面繪圖騰的大巫親手將祭火點燃。
沖天的火焰如同第二輪驕陽,與天上偏斜的羲和遙遙相對。
高炎定渾身僵硬如鐵,麻木得幾乎感受不到自己對軀體的支配,彷彿只剩一個空落落的腦袋,勉強維繫著一口微薄的氣息。他艱難地撩起眼皮,眼前虛影一層緊挨著一層,已經無法清晰視物,那該死的火焰將祭木燒得噼啪作響,他被兩輪烈日酷刑似的烘烤,早已是強弩之末。
他渾渾噩噩地想,沒想到他高炎定臨近死亡都是如此轟轟烈烈,會吸引這麼多異族人前來圍觀,這排場倒是配得上他。
塔爾漢要公開處決中原王爺的訊息不脛而走,除了貴族、重臣,還有許多居住在月煌城附近聞風而來的百姓,比起昨日圍觀的人群數量還要多上好幾倍。
他們中的很多人過去只聽說過桓朝出了個戰神下凡的王爺,不僅殺得戎黎南下放牧的計劃中途腰斬,連大汗塔爾漢也被他斬斷了一臂,狼狽而歸,為此都以為他長了三頭六臂,有萬夫不當之勇。
誰知今日一見之下,對方和普通死囚也沒什麼區別,眾人不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覺得這傳聞中的鎮北王也不過如此。
塔爾漢坐在一駕巨大的金頂寶蓋轎攆上,由八位赤膊的健壯力士一路抬著從半山腰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招搖而下。他此行的陣仗格外大,鮮花鋪路,鼓樂開道,身後除了兒子大臣跟隨,還有幾輛彩車拉著他寵愛的十來個妻妾浩浩蕩蕩地一同來到廣場上。
可以說這是塔爾漢有生之年最光輝的時刻之一,甚至超過了當年他親手斬下老汗王的頭顱自己登上汗位的那一刻。
當初被斬斷手臂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回大漠之時有多狼狽,今日就有多揚眉吐氣,不可一世。
那種大仇即將得報的痛快令塔爾漢斷臂處越來越燙,像是有火苗在骨髓裡燒灼,明明他剛喝下兩大碗止痛的湯藥,本該麻木不覺才對,但那種疼痛隨著周邊人聲鼎沸的喧囂愈發尖銳,塔爾漢面色赤紅,如飲烈酒,竟生出一種這痛楚不是毒瘤在作祟,而是斷臂新生的錯覺。
他忽然抬手一揮,身下的轎攆便穩穩當當地落在地面上,他的正前方就是祭臺,能很清晰地看到下方被綁縛住手腳的死刑犯。
塔爾漢的嗓音粗狂又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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