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納稅交糧 (第1/2頁)
天陰沉沉的,還颳著風。安子言執拗地坐在糧車上,任由被風吹散的長髮胡亂拍打著自己的面龐,劉伯與阿大百般勸阻依舊無動於衷,一心要去瞧瞧這個收稅過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真如去昨日所言?難道孟子“民貴君輕,民為邦本”、荀子“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話語和大周朝律令就是一句戲言麼?這位年輕儒者不相信滿是儒生的朝堂上下,書寫道德文章之下的面孔是如此虛偽、狡詐、唯利是圖,定要睜開眼睛親自去看一看、瞧一瞧,辨一辯這世間到道理。母親看著的兒子,心道“人總是要長大的,或許去看看也是好事兒”。於是叮囑兒子只許看不許動作、不許說話,執拗的兒子看著態度堅決的母親,無奈只好答應,安母聽罷方才吩咐劉伯啟程。
一行十幾輛牛車滿載著粟、豆和草料等緩緩向縣城駛去,莫約一個時辰,渭陽城已遙遙在望。此時車隊前方,密密麻麻的納糧隊伍,已經擠滿道路,他們有肩挑身扛的,也有一些也是牛車裝載的,但大部分推著獨輪車;有的在急著趕路,有的在路邊休息的,還有一些在路邊吃乾糧,也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看著這些平民百姓,大多依然衣著襤褸,偶爾見一體面著裝之人,想必也是大戶人家的管家或者執事之人吧,因為像這樣的人大多坐在車上。安子言在牛車上,沒有下來,依舊靜靜地看著,聽著路邊的噪雜和趕車聲,望望前方,看看左右,瞥一下身後,陸陸續續湧入的人流,像一條條小溪,逐漸匯成一條大河,看不出出處,望不到邊際。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劉伯吩咐阿大讓眾大家看護好車子,順便吃些乾糧,歇一歇,畢竟人太多了。過了兩個時辰,一眾車子方才緩緩駛進縣城,但距離縣城戶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於是漫長的等待又開始了。沒有了田野裡的風,空氣竟然慢慢熱起來,感嘆城裡和鄉下就是不一樣呀!
天氣還是老樣子,農人們不時望望天,唯恐老天爺會賞下幾滴雨來,攪了今天這大日子,焦急的前後左右來回瞧,這麼久的時間似乎都沒什麼變化,隊伍依舊是那麼長。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安子言也逐漸煩躁起來,這顆年輕的心何時這麼安分過呀,捶捶發麻的雙腿,揉揉坐的發僵、發硬的屁股,躺著又坐下,坐下又躺著,最後還是站起身來下了馬車,在街上人群裡來來回回,看著這兒,瞧著那兒。嘆道:遍是襤褸麻衣身,久奉輸捐已覆塵。
走著看著,似乎也累了,好不容易找了個茶肆坐下,卻被告知一壺茶二十文錢,安子言拉著阿大就走。剛出門沒走多久,一聲“可是子言兄?”,安子言回頭一看,原來是昔日同窗,兒時好友,這渭陽城渭陽書院掌令的小兒子——劉知遠。
“知遠,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安子言返身高興道,
“沒事兒就不能來這裡麼?瞧你,總是這樣”劉知遠反問道,
“走走走,請你喝茶去”順手拉過劉知遠又進了茶肆,叫壺好茶,親自斟上,說道:“好久沒見你,這些年哪兒高就去了?我們的劉教諭”
“得得得,就見不得你這陰陽怪氣的,我還能怎樣呀,還不是在我爹的高壓之下,如鳥困籠中難展翅,勞苦耕耘深閉門,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順勢張開雙臂就要擁抱向安子言,急的安子言趕緊站起身來,將他按回座位。
“別人羨慕都求不來的機會,你還發牢騷?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安子言說道。要知道劉知遠的父親,名劉少因,同樣是當世大儒,曾與安子言的老師徐仁願同門,當時若不是劉知遠性格活潑、好動,在家裡鬧著不願去,外加母親護著,否則去往白珩書院讀書的推薦信上,怎會少他名字。
“聽說你被揍了,我看看,還疼不疼”說著就要拉過安子言的手,安子言一瞥身子躲過,他接著說道:“幸好我沒去,我以前就聽說了,徐世叔那人嚴厲非常,地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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